李廣楠也挺生氣,以前孫通落魄的時候,沒少接濟他。
李東端起酒杯,和李廣楠碰了下,笑道:“大哥,犯不著……”
李廣楠端起扎啤杯,狠狠的喝上一大口:“對,和這種貨色,犯不著……”
這時,孫通上臺了,他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然後就抱著吉他唱了起來。
嚴格的講,孫通各方面的條件不錯,但也就是不錯,絕不是令人眼前一亮的那種。
唱功差了一點,這倒沒什麼,是民謠歌手的通病,但很多人還就喜歡聽他們這麼唱,顯得更純粹。
寫的歌也算過得去,閒著沒事的時候聽聽也行,但別想有什麼戰慄感,除非是剛撒完尿那一剎那的時候聽。
孫通唱了三首,那兩個妹子也開始了表演。
兩個妹子一人一把尤克里裡,倒是挺有特點,只是唱法有些古怪。
怎麼說呢,聽得人要麼特喜歡,要麼就是特討厭。
這個世界的民謠作品,優點是精緻,但就是太過於精緻了。
各種華麗的辭藻堆砌出來的歌詞,炫技般的旋律,乍一聽挺好,可也喪失了民謠本質。
也許是這個世界音樂產業過於繁榮,在工業化流水線、榜單機制的背景下,民謠歌手原創性、個性化的表達,也不免受到影響。
真正感人的民謠大多源於民間市井,是小民百姓的故事。
就像小時候媽媽哄我們入睡時唱的歌謠,最真誠、最靠近靈魂和人性的聲音。
所以真正的民謠是寫實與質樸的,往往不必華麗,也一樣能讓人感動和震撼。
如果不是自己最親愛的人去世,胖子就寫不出“安河橋”,那是他童年的記憶,和奶奶在一起的那些年,雖然落魄,但也是他最懷念的時光。
如果沒有多年的苦逼生涯,b哥就寫不出“梵高先生”,當年他賣專輯賠了幾十萬,喝得像個懵逼似的,在酒吧聲嘶力竭的唱這首歌,歌聲中那種絕望和悲愴,聽得讓人頭皮都麻了。
如果沒有每天唱四十五首歌,才賺八十元的經歷,趙雷就寫不出那首“理想”,聽他成名前唱那首歌的感覺,噴出來的吐沫都帶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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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觸動人心靈的民謠,一定是最真誠、最質樸的故事,自我陶醉、無病呻吟,還有約不到炮的苦悶,那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民謠。
這個世界的小眾歌手,雖然沒有流行歌手那麼風光。
但背靠龐大的受眾和繁榮的音樂市場,就算是獨立音樂人自己製作歌曲,釋出在網上供下載售賣,只要作品過得去,都能賣得出去。
只要你沒有賭博、吸毒那些惡習,雖然不能日進斗金,但一樣可以養家餬口,活得很滋潤。
而李東前世的那個世界,時代劇變的波瀾壯闊,讓60後、70後和80後,彷佛經歷了兩個時代。
社會的快速發展,人們變得浮躁,變得急功近利、唯利是圖,再加上盜版猖獗、市場混亂,就連流行歌手都靠刷臉賣萌積攢人氣,民謠歌手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境遇可想而知。
民謠歌手的生活大都苦逼,是窮酸的代名詞,傳說有的歌手連套套都買不起,就連和女歌迷開房都只能去五十元的小旅館。
而這個世界的民謠歌手,生活在音樂市場極度繁榮的時代。
他們和李東前世那些歷盡滄桑、音樂道路坎坷的苦逼民謠歌手相比,沒有什麼痛徹骨髓般的經歷,顯得膚淺了許多。
也正因為如此,這個時代的音樂人,也許可以輕鬆寫出一首質量極高的流行歌曲。
但沒有經歷過那個窮極思變的大變革時代,即便才華橫溢,他們永遠也寫不出,那份最貼近人心靈的真誠質樸和簡單純粹。
孫通唱完歌,就回來坐下,拿起扎啤杯喝了一口,衝李廣楠說道:“老李,最後一首是我新寫的歌,我對這首歌很滿意,混了這麼多年,終於算是摸到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