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林琅如此說,毓蕭今生怕都不會將毓泰的死歸咎在自己身上。
這執念並非她有,毓泰是林家的長子嫡孫,血海之仇落在他身上,他怎有不報的道理?
毓蕭細細回想著毓泰從王府離去後,跟她一併離了京城的那段時日。
毓泰常與她說,若是爹孃在天有靈,定希望咱們過得好,將林家的香火傳承下去,而不是為了報仇,而賠上了自己的命。
毓蕭一直以為,是毓泰中了林琅的蠱惑,不忍傷害胤禛,讓林琅沒了夫君。
可她卻忽略了一點,毓泰是自己的兄長,是那樣疼愛自己的哥哥,他這番話,焉知又不是在替自己考慮?
後來,林琅從自己房中翻出了一封書信,一封沾染了血跡的書信。
或者說,書信上的寥寥幾筆,盡都是用血書成的。
上頭七扭八扭如同躁動的巨蟒般書寫了七個字‘吾妹安,為兄則安’。
毓蕭看著那封信,淚水已然決堤。
“這是當年毓泰身死前,留給我的唯一物什。他自臨終,也希望你能安好。你安好了,便能令他在九泉之下安好。事到如今你若還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寒心之人,只會是你在九泉之下的親眷。你入宮要刺殺皇上,以卵擊石都是抬舉你了。若是皇上並非念著舊情,你覺著你還有命離宮嗎?若是你死了,林家滿門得了什麼?倒真真兒得了個被皇上滅了滿門的下場。”
林琅輕輕在毓蕭的肩膀上拍了拍,向她遞上手帕,道:“擦一擦淚,好好兒想一想,往後的路你究竟該如何走下去。”
說罷這話,林琅便轉身離去了。
“哥!!!!”
毓蕭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近乎在永壽宮迴盪了一夜,聽得駭人。
然而第二日,她便像換了個一個人一樣。
她去尋了林琅,問林琅可否送她離宮,她想在林家的舊址起一宅子,在那兒安穩度過她的餘生。
林琅問過胤禛的意思,胤禛和煦笑著,頷首應下。
毓蕭離宮時,林琅一路相送,待至午門時,林琅命佩玖將一錦囊交給了毓蕭。
毓蕭奇道:“這是何物?”
說著便要開啟,卻被林琅攔道:“這是毓泰留給你的,離宮了在啟開吧。”
一路瞧著毓蕭離去,瞧著宮門合上,林琅欣然一笑,對著澄明的天空道:“毓泰,你可安心了。”
而站在午門另一端,拆開了錦囊的毓蕭,不禁有淚滑落。
錦囊內放著一封書信,與一張三千兩白銀的銀票。
書信之上,亦只有林琅書寫的七個大字。
‘願你安好,永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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