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人人都嫌晦氣,這一日也都繞著道不路過側門。
唯有魚兒一人,早早兒和佩玖立在側門前,候著喪儀的佇列。
佩玖有些想不通,問道:“人人都忌諱這樣的事,你怎麼還趕著來了?咱們和老夫人也不是有多深的交情,何況你還有著身孕,是最該忌諱這事兒的......”
魚兒道:“是沒有多深的交情,可到底是走了個長輩。我與老夫人聊得投機,好生生的人轉眼就沒了,我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說著話,聞聽不遠處哀樂聲起,墊著腳尖望了望,便見是鈕祜祿府的人抬著棺槨往側門行了來。
魚兒目迎目送棺槨離去,腦中忽而傳來劇烈的痛楚,如同天雷乍響於耳畔,嗡嗡之聲不絕。
她半蹲在地上捂著額頭,眉頭緊蹙大汗淋漓。
這一幕可將佩玖嚇傻了,忙喊道:“快來人吶!快去尋郎中來,側福晉身子不爽!”
記不得自己是如何被人抬回房中的,醒來時胤禛守在自己身旁,攥著她的手心倚靠著樑柱淺淺睡著。
魚兒仍是覺著頭疼,蘇嫦秀的死相一遍復一遍的迴盪在她腦海中。
她搖了搖頭,聲響驚動了胤禛,見她醒了,胤禛唇角泛起止不住的笑意,道:“可算醒了,還難受嗎?”
魚兒勉強笑了笑,搖頭回了胤禛的話。
可蘇嫦秀的死相,如同夢魘一般深深印刻在了魚兒的腦中。
她無論做什麼,說什麼,瞧什麼,那可怖的片段都不住在她眼前閃過。
於是和胤禛說著說著話,便淌了淚。
胤禛緊緊抱著她,安慰道:“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又哭了?”
“老夫人她......實在太可憐了......”
胤禛道:“你這樣,若嫻也這樣,王府上下都少見笑顏。嫡福晉尋了法師來,明日入府替老夫人做法超度,算是我能替老夫人做得最後一點事了。”
魚兒頷首,須臾腦中閃過一疑惑,又道:“那段路我是走慣了的,是從若嫻房中入我房中的必經之路。地上佈滿了青草,鞋底子踏上去是丁點不溼滑的,即便是踏著花盆底也能健步如飛。老夫人傳著是蘇繡的布鞋,怎會平白無故在哪地界摔倒了?若嫻房中的婢子是天佛曉的時候發現了老夫人的屍體,仵作說認識昨夜子時時候去的。可是前腳里老夫人還在我房中品茗閒聊,她怎會在返回若嫻房中的路上摔倒,正巧人頭又磕在了石頭上,倉猝去了?”
“你莫要多思多慮了,孩子重要。”胤禛輕撫著魚兒的小腹,又道:“若嫻說了,是看著老夫人安枕後才睡去的。至於老夫人為何會漏夜而出,她也不知。許是入了王府睡不習慣,夜裡四下走動著。加之光線昏暗,一時未瞧清腳下的路罷。”
魚兒搖頭道:“哪裡會昏暗呢?那旁邊就是三盞獸首的宮燈,佩玖瞧過了,裡頭的燈油還有大半,火摺子一引就著了,怎會瞧不清路?”
或許是因為心中對老夫人的死有愧,或許是擔心魚兒有著身孕忌胡思亂想,胤禛再未接魚兒的話。她將魚兒身子放平在榻上,替她掖好被衾,俯身在她額頭淺吻一記,道:“郎中囑咐,你需臥床歇息。夜深了,旁事明日再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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