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玩笑話，逗得魚兒與子青也一併樂了。
魚兒含笑望一眼曦堯，微微頷首以示謝意。
她自明白，曦堯此行此舉旨在為她解困，然她卻懶得理三芙的胡言亂語，只想靜靜的看罷她們還能使出什麼手段再做謀劃。
婧敏定平了臉色，聲音存了些許的責備向曦堯說道：“她是伺候魚兒房中的婢子，說些什麼也不是在針對你，魚兒尚未發話，你說這饒舌的話作甚？”而後看一眼三芙，吩咐她繼續說下去。
三芙道：“後來還有幾次，奴婢常見側福晉與林毓泰私下裡竊竊私語，見來人了二人便知收斂。再往後，當值守夜的差事就交由側福晉的貼身婢女佩玖一直任著，咱們再想知道些什麼，也是不能夠了。”她低一低頭，盡力思索著什麼，片刻又道：“還有一次，約莫是晨起時分，奴婢往側福晉房中去伺候時，遙遙見林毓泰衣衫不整慌忙從側福晉房中避了出來。這事兒奴婢不敢說，只將自己當個眼盲耳聾的殘人，若不是後來出了林毓泰行刺王爺之事，奴婢越想越怕拿不定主意，也不會跑去將這事告訴婉格格了......”
“你只守夜那麼幾次便見了她二人存苟且事，那她貼身的婢子豈不是日日常見？”婉貞悶哼一聲，犀利的眼風掃過佩玖，高聲呼喝道：“來人！將那婢子拿下嚴加拷問，勢要從她口中挖出點真東西來。”
她氣勢架得再足，除了自己的婢女芊碧與浮萍那也是誰都喚不動的。
芊碧與浮萍像是一早備好了，只等著婉貞一聲令下就上前拿了佩玖。
二人方接近佩玖，魚兒倏然起身左右開弓，一邊一耳光摑在了兩人面上。
二人一怔再不敢上前，婉貞斥道：“你若清白，何以攔著？做賊心虛，實在可疑！”
“婉格格怕是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了。”魚兒肅聲道：“你一個王府裡的侍妾，有什麼能耐能拿下我貼身的婢子？我一早與你們說過，我林魚兒房中的人誰都動不得。你且試試讓你的婢子再上前冒犯。”她眼皮一抬，懶懶掃視著芊碧與浮萍，緩聲道：“你瞧著我會不會令人將她們的狗腿打斷！”
婉貞被魚兒的言行嚇住，她話說得越是輕描淡寫，帶給婉貞的衝擊力便越大。
她如何能想到？昔日在王府裡唯唯諾諾好吃懶做的一名婢子，如今竟也有能讓自己下不了臺面的時候。
眼見自己與魚兒僵著來討不到好，婉貞粗嘆了一口氣，回身行到婧敏身前，低低訴道：“主子福晉，這事兒可得您做主了！”
婧敏掩面咳了兩嗓，搖頭嘆道：“這婢子句句說得真切，倒叫人不得不信。魚兒，你對此事有何解釋？”
“無中生有的事兒，主子福晉要聽妾身什麼解釋？”
婧敏道：“如此，唯有先將你那貼身婢子拿下，仔細盤問過再做打算了。”
“主子福晉要拿佩玖去問話妾身並無異議，只是在此之前，可容妾身先問三芙兩句？”魚兒行至三芙身前，半蹲下身來一手勾起了她小巧的下頜，輕笑著說：“三芙，你在我房中當值那些時候，因是在殿外伺候的，一日我也見不上你兩面，更遑論與你攀談了。你口中提及那事若當真，可是要將我誅死的罪行，你不清不楚的說這兩句話也難讓人信服。我與林毓泰要是當真有什麼苟且之事，不避著佩玖倒罷了，怎也不避著你？你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你可還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是哪一日？”
三芙低頭作思忖狀，想了半晌倒真能說出個一二來：“見林毓泰入了側福晉房中是去年裡的六月十七，見他衣衫不整而出，是去年裡的九月二十。因這事茲事體大，奴婢刻意留了個心眼將日子記住。”
“你記性倒好。”魚兒釋然一笑，遽然鬆開了託著三芙下巴的手，徐徐站起身來：“那麼你可知，胡言亂語攀扯我的清白，同樣是死罪一條？”
三芙驚惶拜倒在地，嚶嚶哭訴著：“奴婢何故要構陷側福晉這樣的事兒？您做下了不體面的事兒，還不許人說嗎？您......”
“賤婢！”佩玖再按捺不住性子，快兩步跑到堂下對著三芙的肩膀狠狠踢了一腳：“你我同是伺候主子的，那時候主子一月的月例有半月都打賞給了咱們，你還有什麼不知足？”她瞥一眼陰笑著的婉貞，刻意拔高聲調道：“也不知是受了何人的惠，竟連臉面與良心一併都不要了！”
婉貞定聲道：“你指桑罵槐的是要說誰？王府上下都知道林魚兒恩寵最深，王爺一月裡大半月都在她房中陪著。是夜何人侍寢王府裡都是有記檔的，三芙想也未想便能說出日子來，想來取來記檔一對，便知她有無說謊了。”
曦堯端起茶盞了，以茶蓋輕輕撇去其上浮沫，閒閒道：“記檔人人都能取來瞧，她若有心，得人吩咐，自會挑個林氏不侍寢的日子來說道，這事兒不得作數。”
魚兒倒沒接著曦堯的話繼續說下去急於為自己脫罪，反是將目光凝向了一直未發生的青禾，問道：“你在這兒跪了半晌了，你有何話要說？”
青禾向魚兒一拜，努著嘴說：“這事兒奴婢也曾見過，只是不比三芙好記性，記不得日子了。”
魚兒‘呵呵’冷笑著，於二人身邊兒踱步繞著圈子：“我房中伺候的婢子一共五人，移去北殿時除了你二人，佩玖與蓮燦、紛兒是都跟著我一併走了的。你二人眼力勁這般好，不將你二人帶在身邊貼身伺候著，實在是我的損失。”
她忽而定足，立在了二人面前肅下聲來：“我再給你二人最後一次機會，你二人當真都見著我與林毓泰生了苟且之事？”
三芙與青禾兩兩相望，又近乎是同時將目光凝向了婉貞。
魚兒餘光瞥見婉貞凌厲望向她二人的目光，二人連忙叩首連連，三芙更抬起右臂起誓道：“當真瞧見了。奴婢若有妄言，定遭極刑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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