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自己都還沒弄清王府的規矩,派她去教導著王府新妾可不是要鬧出笑話來?
婧敏從她閃爍目光中看出了猶疑,索性一句話堵住了她的退路。
“這事兒已經報給烏雅府了,你回房收拾收拾即刻成行吧。迎親那日崔嬤嬤會跟轎入府邸,到時有什麼不明白的規矩,跟崔嬤嬤學著就是了。”
這話說完,春桑便趕著道:“主子,祭拜列祖列宗的物什已經備下了,可成行。”
曦堯頷首‘嗯’了一聲,扶著她的手去了。
魚兒尚還搞不清狀況,又有兩名面生的婢子入內,向她福一禮道:“林掌事,馬車已經備下了,奴婢跟著您回去收拾些換洗衣物,快些趕去罷。”
魚兒半推半就被二人帶回了自己的局室,啟了櫃正想著要往包裹裡添些什麼衣裳,那二人又不由分說的一頓亂拿,三兩下便將魚兒的包裹塞滿。
“入烏雅府是要掐著時辰的,否則該不吉利了。”婢女將包裹挎在自己胳膊上,推搡著魚兒離府上轎。
直至馭轎的馬伕揚鞭而去,魚兒才猛然回過神來。
她看著放在自己雙腿上的包裹,怎也想不通這趕清早的天兒怎就出了此等風風火火的事兒?
她甚至還來不及與毓泰告聲別,人就被塞上了馬車,往烏雅府去。
她離府約莫半刻鐘後,正在佛堂祭拜列祖列宗的婧敏燃畢手中最後一炷香,緩緩站起身來。
春桑端上前一盆無根水伺候婧敏洗手,婧敏將手泡在水盆內,輕輕搓動著指尖關節,柔聲道:“人出府了?”
春桑點了點頭:“依著主子的吩咐,並未讓留給她同王府之人告別的機會,回房收拾了兩身衣裳就被推上了轎。”
“那就成。”婧敏將潔淨的手從水盆中取出,架在空中由著一旁候著的婢女上前擦拭乾淨:“她晚去一日,怕王爺又要派崔嬤嬤去了。”
“主子此舉奴婢倒有些看不明白了,王府的人都知道林掌事最是沒規矩的,您指了她去教導烏雅格格,豈不是啞巴給瞎子指路,越指越糊塗嗎?”
“這教導新入府主子的事兒依規矩是該由掌事婢女出面,我照著規矩行事,哪有錯漏?”婧敏嫣然一笑,眉目澄明看向春桑:“她再不懂規矩,在王府留了這幾個月,也是曉得了人情世故的。”
春桑一臉恍然大悟模樣,驚歎道:“林掌事入了烏雅府教不全烏雅格格規矩,她入了王府少不了要犯了王爺忌諱,到時人還未得寵便先失寵,也沒了指望。再者林掌事同曦福晉勢成水火,她在烏雅格格面前又能說她幾句好話?反倒是主子一向寬仁待下,烏雅格格明白了局勢,入府自然是要與主子親近的。”
婧敏淺笑搖頭,擺手道:“你鬼靈精的腦子裡一天都不知在想些什麼,那樣深的算計我可想不來。”
春桑點眼應了一聲,含笑福禮道:“正是呢,奴婢胡亂揣測了,還望主子恕罪。”
主僕二人就這般言談歡笑著離了佛堂。
另一頭,馬車方行至烏雅府外,便有府邸下人恭謹來迎。
魚兒被伺候著落轎,抬眉看一眼門框正上方貼金的烏雅府三個大字,雖比不上雍親王府氣派,但總也是富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