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胤禛一聲令下,百餘親衛皆拔刀向胤禵兵衛,而胤禵則被人擒住,從旁迫他看著這一幕。
能被他帶來雍親王府的兵衛必然是平日裡頗得他器重的,料不到胤禛下了死手,竟狠下殺令毫不留情。
兵衛以少敵多,一開始忙於應付總還能討到便宜。可畢竟人數相差太過懸殊,用盡了體力便唯有任命赴死。
魚兒又哪裡見過這般血腥的屠殺陣仗?
眼看著一人持劍橫貫了另一人胸膛,血液飛濺成了飄落的紅梅,嚇得驚撥出聲。
胤禛湊到她身邊,一手捂住了她的眼,於她耳畔輕聲呢喃一句:“別看,仔細夜裡夢魘。”
耳畔悽絕叫喊聲不絕於耳,魚兒身子不住顫抖著,雙手死死抓著胤禛的臂彎,藏在了他身後。
“胤禛!你快停下!來府尋你是我的主意與他們無干!你這般濫殺無辜,不怕皇阿瑪日後怪責嗎?停下!”胤禵被親衛壓制著,儘管不住掙扎,可還是掙不脫束縛,只得絕望衝胤禛咆哮。
胤禛居高臨下打量他一眼,氣定神閒道:“本王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守門隨侍勸你離去,魚兒勸你離去,你嫂嫂勸你離去,你可聽過一句?其實你又何必做出一副心疼你兵衛的模樣來?今日若本王當真患病,任你的人將本王從王府光明正大帶走,本王這條命能不能保住,你我心知肚明。你與本王是手足至親,可你的心思實在太過,本王今日偏要你自己好生看著,你的魯莽與無知,總有旁人會為你付出代價。”
“胤禛!我錯了,是我錯了!”胤禵雙眸通紅,膝蓋一軟想要跪地,卻被親衛死死擒住,整個人虛架在地面上:“我求你放過他們!你如此做,動靜鬧大了在皇阿瑪面前也不好交代。”
胤禛冷笑一聲,搖頭道:“你領兵入雍親王府意圖不軌,眾皇子眼睛正全巴巴兒地盯在皇位上,你最好盼著今日這事兒除卻你我再無旁人知。否則即便你無心覬覦皇位,也架不住有心之人將你今日所行在皇阿瑪面前添油加醋贅述一番。你與本王一母同胞,長兄為父,無人教你規矩,本王樂意代勞。”
說罷這一句,再不理胤禵咆哮怒吼,輕巧一揮手令道:“送固山貝子回府。”
後來,魚兒是被胤禛一路捂著眼連拖帶拽拉回了正殿的。
殿外殺戮不止,魚兒嚇得怔住,呆呆立著一言不發。
胤禛抬眉看她一眼,打趣笑道:“嚇住你了?”
“他們......”魚兒看一眼正殿死死閉著的大門,結巴說道:“我方才......方才看得清楚。十四爺讓他們衝進來時,他們各個手持兵刃卻手下留情,並未傷著隨侍,你為何......”
“沒有為何,他們必須得死。”胤禛語氣生硬打斷了魚兒的話:“我且問你,若是他早兩日來我仍病著,今日事態會如何發展?”
魚兒思忖須臾,低聲回道:“你會被十四爺帶走,可你到底是他的兄長,他怎也不會......不會傷著你吧?”
胤禛取過案上的紫砂壺,往茶盞裡添了兩盞翡翠紅茶,一盞遞給魚兒,一盞自顧飲下:“你與胤禵並不相熟,即便我是他兄長他是我胞弟,你也不敢篤定說出一句他定不會傷我的話來。正也因為我太熟悉胤禵的性子,今日才必須當著他的面將他所帶兵衛殺個乾淨,好讓他長個記性,免得日後再動錯心思。”
胤禛將飲盡的茶盞死死攥在手心兒裡,隱恨道:“若不是額娘再三叮囑要我護著他,今日死在王府的,便不單是幾名固山貝子的兵衛這般簡單了。”
旁事不提,這話魚兒是能想通的。
到底是胤禵先領兵鬧入了雍親王府,即便胤禛動手要了他性命,來日皇帝問責,他也可以胤禵意圖不軌,衝突刀劍無眼傷了性命為由,將自己摘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