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入了文姜房中,她仍是一如既往練著舞。
在魚兒看來文姜的舞技已經精湛非常,她是見過京城月樓花魁之舞的,比之文姜之技以雲泥之別來形容也絲毫不過。
採蓮攔在門口,衝她二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引其站在一側候著。
殿內生了炭極暖,烘著紫甘香的氣息,甜甜薰薰的,令人來了睡意。
魚兒站在原地盯著文姜衣袂飄飄舞姿曼妙,她著一身淡紫色的舞服,起轉騰躍動作行雲流水,化成光陰般在魚兒面前一晃一晃的,美則美矣,卻閃得魚兒昏昏欲睡。
好容易等她舞畢,採蓮遞上帕子給她供她擦去額間的汗,又進了口甜棗茶,才坐於正座上看了魚兒一眼:“你看過了?”
魚兒頷首回了話,文姜伸手取過她遞上的簿子翻了兩頁:“那日宴膳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王爺要來。我必得趕著生辰那日將這西域傳來的紫霞舞練得出神入化,引了王爺矚目才可。”說著把簿子遞給了採蓮吩咐道:“去拿給曦福晉,看她是何意思。”
採蓮諾了一聲很快去辦,文姜正也緩過勁來,架起身段繼續起舞。
崔嬤嬤識趣,立起胳膊肘戳了魚兒一下,二人便福禮告退了。
出房門,老遠就聽見曦堯訓斥下人的聲音,魚兒循聲望去,才見是拿著簿子的採蓮好似衝撞了曦堯,正被曦堯罰跪在地上訓罵著。
這要讓她瞧見自己可不是又要遭難?
於是魚兒趕忙拉著崔嬤嬤由另一邊兒逃了。
魚兒氣力極大,步子也快,雖崔嬤嬤一直掙扎著要脫開她的手,卻徒勞無功,還是被魚兒拉著由殿後繞著走。
待行遠些,魚兒手下力道一鬆,崔嬤嬤連忙甩開她的手,一臉驚悸道:“你......你拉我來這地界作甚?”
魚兒環顧四下,不過是文姜房中婢子修葺的下人房,崔嬤嬤何以緊張得冒出了滿額的汗?
她取過別在腰間的帕子替崔嬤嬤擦一把汗,更嚇得她跳腳連連後退:“快,快些走吧......”她說著,目光不自覺瞥向一處下了鑰的下人房,趕快了步子離去。
魚兒好奇看著那間房,鎖頭上都落了灰,像是有段時日無人來過。
好好兒的住處為何要上鎖?
巧碰見另一下人房中有婢女推門而出,魚兒便叫住她問道:“這地方怎鎖住了?”
婢女面色亦變得難看,向魚兒低聲道:“可不敢問,這從前是玖兒住的,她上吊自戕後,主子福晉就命人將這間房鎖了。”
玖兒?
不正是佩兒的長姐?
魚兒細想,憶起昔日佩兒同自己提及她的遭遇,長姐玖兒正是在自己房中上吊自戕而亡。想至此,再看一眼緊閉的門窗,頓覺有森然寒意由後背冒出。
可很快魚兒又覺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