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她心下一瞬間變得有些不安起來!
原諒她,這黑色委實讓她心底湧現出了不少糟糕的回憶。
比如說,她經歷雷劫時那一道心魔中顯現出的黑霧之城,還有……是了,還有溯靈淵下虛無縹緲的黑色。
“是了,這不是魔氣,而是混雜了魔氣的障氣!”雲羲恍然大悟。
可是知道了有什麼用呢?
知道了,更麻煩!
障氣能誘人成魔,這個道理她很清楚……恍惚間,雲羲的目光朝著滕冉那邊又是一瞥,霎時瞳孔一縮。
“剛才怎就沒發現?障氣的源頭在他手上!”那絲絲縷縷的黑氣,不就是從他的袖袍中冒出的?
這滕冉竟在天界散播障氣!
“他知道這會導致什麼後果嗎?”雲羲猛然間覺得渾身一顫。
若是這麼下去,這些天兵恐怕會……雲羲的思緒一頓,是了,她看著滕冉微微勾起的唇角和眼底未加掩飾的惡意,心下駭然道:這滕冉就是為此而撒出障氣的。
障氣吸入多少後才會入魔,這一點誰也不知,但總歸是越少越好。
而若是想少量吸入障氣……就必須儘快封閉經脈,最好不要妄動靈力。
這些天兵如今不可能不動靈力!
“他是在用他們的道途威脅我!”胸中怒意勃發,雲羲眼底滿是森寒的殺意。
若不想令他們的道途被毀,她要麼束手就擒,要麼,就必須儘快離開此處。
前者不可能,後者倒是沒問題!
“斕曦君上,末將勸您最好還是不要動那破碎虛空的念頭,這一方天地如今已經被我佈下了大陣,這一方空間都已封鎖,您是逃不掉的。”滕冉像是知曉了她的想法一般,陰狠道。
“況且,我對這魔氣控制的可不好,會放但不會收,所以……還是得您親自動手驅散了它們。”
這是在威脅她,雲羲暗恨,傳音問道:“你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如此所為,就不怕天道制裁於你嗎?”
“天道?哼!”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話語一般,滕冉竟是怒極反笑,言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道愛眾生是大愛,是萬物平等,”
“我族乃是不該存於當世之人,可斕曦君上,您莫不是忘記了?欲要摧毀這天道規則的,就是您自己啊!”
雲羲又是渾身一顫,瞳孔微縮,他的話在腦中徘徊著,像是喚醒了什麼長眠在深海之下的記憶。
一瞬間,一百五十年來的所有記憶在她腦海中整合,聯成一條瑰麗的道路。
是了,如果阿珧真是妖界皇族,那麼她的家族便該是消泯於歲月長河之中,她想救她,便是逆天而行。
無怪乎天道會幫忙……不對!
“險些要讓你繞進去了。”雲羲忽地輕哼一聲,譏誚地反駁道:“雖是如此,但你現在所為乃是有意損毀他人道途,這本也是天理難容之事,何談順應天理?”
“你之所以有這膽量,不過是仗著天道權衡之下無法管而已。”畢竟他們都是逆天而行,天道自然是希望他們自己斗的兩敗俱傷。
正好,它連動手都省了!
“天道如何做我不管,但你如此之舉,當誅!”雲羲目光之冷厲,像是藏了鋒銳的劍。
“一則,本將是妖,你天界中人與本將何干?”滕冉眼裡盡是譏諷,又道:“再則,你如今不是神君,是自甘墮入魔道的罪人。”
話音落,就見他身側一名持旗的令官猛地一揮手中旗幟,又有不少手握長弓的天兵朝著她拉開了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