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辰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喜歡上那個自己從小最厭惡的女人的。
卻知道,自己是何時發現沒她不行的。
一次長達一月之久的全球性工作巡視歸來,他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中,看到業務部發給自己的專案報表上少了一個審批顏色。
青色的,淡淡的一條,會先於他一步標出報表中不正常的資料或是不合理的地方。
那個報表他草草掃了一遍沒有,下意識的覺得經過她審批而沒問題的方案不會出錯。
然而一連三個部門三次報表上都沒有出現那條青色,他停住了滑鼠下滑。
他開啟報表歷史記錄,終是確認,那個女人沒有看過報表。
怒氣在心頭積累,縈繞,最終爆發。
扯著領帶拎起來電話,按下爛熟於心的辦公室號碼,“滾上來。”
不等對方說任何話,他已經是坐回到椅子上。看了眼置於手側‘隨手’買來的小玩意,揚手掀到地上。
他真是瘋了,才會在拍賣會上覺得那對耳環和她的膚色配。
門被敲開,他背對著門口,陰沉沉出聲,“……最近,生病了?”
如果是,他可以考慮不現在掐死她!
十秒,九秒,八秒……
十個數快要數完,門口傳來快要嚇哭的中年男音,還伴隨著老年痴呆一樣的腿抖。
“席,席總……我,我最近身體是,是有點問題……我,我想請辭……”
席安辰轉身,將帶著煞氣的目光看過去。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裡,已經快要嚇哭。他頭上冷汗直流,就差當場跪下。
目光一頓,他問,“周總監呢。”
中年男人渾身都在抖索,半天,吐出兩個字,“……辭,辭職了……一個月前。”
“我為什麼不知道。”
“boss,是您親自批,批的啊。”
人事部很快送來了批文。
辭職申請,申請人周北北,同意人席安辰。時間是三個月前,而非一個月前。
席安辰眯眸,想三個月前發生了什麼。
三個月前沒有特殊事,反而是半年前,酒店中出了一起烏龍。從那後,他身邊多了一個叫錢思凝的女人,因為這件事,那個女人很不高興。
他知道,可他不在乎,不僅不在乎還故意帶著滿腹心機的錢思凝到處亂逛。
再後發生了什麼……
好像她也沒氣多久,在一次酒會上,她喝的挺多。醉後的她沒有再置氣的叫他席先生,而是和以前一樣叫席安辰。
他以為她會將很久前沒有說完的那句話說完,結果她看著噴泉結語了很久,嘆道,“就這樣吧。”
四個字,給那場烏龍做了瞭解,也給她這場脾氣做了瞭解。
次日,她依舊是白天在公司,晚上不是加班就是在酒會。她不避諱他出現的每一個場合,會在有意見時和以前一樣據理力爭,也會對某一個專案的發展提出可行的想法和方案。
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席安辰恨她,厭惡她,卻也無比信任她。他可以想像任何人的背叛,甚至是自己,都不會去想她。
結果是這個女人沒有背叛,她只是將自己的辭職報告夾在一疊報表裡,走到他身邊彎下腰,輕輕說,席總請在這裡簽字。
放棄了公司所有股權,暗中做好所有工作交割,在席安辰登上私人飛機的第二天,交回工牌走出rt大樓。
人事總監鼻尖冒汗,他知道這位周北北是天子近臣,所以在辦手續時格外謹慎。如果不是確認辭職表上的確是席安辰的親筆簽名,他根本不會推進流程。
“……周小姐放棄了公司股權,因為她為公司服務多年,所以我讓她簽了五年的競業協議,她出現在任何一家公司,rt都會追責到底……boss,可是還有別的不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