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辰環視荒蕪一人的四周,確認環境安全,拿了醫藥箱下車。
單手抓住越野車的橫槓一躍,攀上去,坐在時堯面前。
在下面時,他只隱隱看到時堯的白色襯衫上有血跡,此時離得近在咫尺,血腥味直衝鼻腔。
他心中提著一口氣,拿出酒精棉拉著時堯的手臂一寸寸的擦,檢查。
左邊手臂無傷,又去擦右邊手臂。
在看到一條長長的劃痕橫在時堯雪白的面板上,滲出的血珠沾住了衣服,他放輕了動作。
清理乾淨了,垂下頭掩住眼中的心痛,“抱歉……我來晚了。如果我能早點找到你,你不用這麼拼這麼辛苦的。”
時堯沒有把手抽回,就任席安辰握著,“還好……其實我……”
“你是怎麼挺過麻藥的。”抬起頭,席安辰眼圈微紅,“……我以為我又晚了。”
“我……”時堯遞過一隻望遠鏡,偏頭看向遠方,“其實我沒有做很多,然後就到這裡了。”
席安辰眼中露出不解,最終,拿過望遠鏡順著時堯的目光看去。
越野車停在了沙丘的高點,可以一望很遠。在足有幾里地的遠方,一場混亂正在進行。沙丘這邊風平浪靜,幾里地外的遠方風煙四起。
無數人影晃動不說,還時不時有機槍掃射的紅藍火焰隱隱出現。
席安辰眼中露出驚愕,“那是什麼。”
“就是……”時堯沉默了下,緩聲道,“……當時肯要給我動手術,醫生也給我打了麻藥。在手術燈亮起的時候,我趁著他們以為我徹底昏迷,解開我雙手的時候掙扎起身……”
突然醒來的時堯造成了不小的混亂,特別是在她在那種情況下還抓起手術刀挾持了肯。
只是藥效太過霸道,只僵持了一會兒就再次意識混亂。這時的她已經做出了帶肯一起下地獄的決定,卻不想手術室的門突然被一個炮彈轟開。
接下來,一道粉色的光線躥了進來。
意識迷茫中,時堯看著實驗室裡的人被接連幹番,肯更是成為被捶打的主要物件……
混亂中,肯喊著集結人員,動用軍備。狼哭鬼嚎中大家往外衝,待到時堯腦子再有一次有意識時,醫療室中只剩下幾個殘兵敗將。
她耳側留有餘音,有人對她說,“……開車往西,越遠越好。”
於是時堯沾著一身不是自己的血,爬上越野把車往西開。最後,停在這個沙丘的高地,往混亂還持續的地方眺望。
“我有一瞬以為是你,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不是我,我……剛找過來。”
“可能是柴德家族的人。”
席安辰預設這個說法,拿出手機給秦風報了混戰的方位。不管對方是誰,眼下,他們的人要去幫忙。
將手機收線,席安辰把視線又一次放到遠處的戰亂中。
槍聲有些模糊,偶而能聽到炸彈砰的一聲。硝煙倒是看的清楚,可見打的有多激烈。
靜默的看了會兒,席安辰偏頭,視線落在時堯側臉上。
瞧見她耳下沾了一滴血,抬手,用大拇指抹去。
時堯回過頭,視線對上席安辰的。
定定兩秒,兩個人都笑了。
席安辰收回手,輕拈指尖的溫潤觸感,低頭出聲,“我們,聊聊吧。”
“好。”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所以,你才一點也不考慮和我在一起的可能性。”
時堯沉默。
“否則,你怎麼在沒事的情況下,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而我,以為你掉到江中徹底不在了。”
時堯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