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堯在十數位女傭的服侍下起身,從頭髮絲到腳後跟,無一不接受最精細的照料。洗漱完畢,又在女傭的服侍下穿上一襲仿古歐式長裙。
最後,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下樓,來到早已備好餐食的餐廳中。
餐廳很大,正中間放著一張足有五米長的巨型餐桌。
餐桌上方垂下的水晶吊燈熠熠生輝,和擺在下方擦的閃見的銀器交相呼應。
卡爾.柴德輕笑,將手杖交給身邊管家,紳士的拉開餐桌前的椅子,“……聽聞殿下這些年來飽經歷練,如今一看身上貴氣卻絲毫不減。可見柴德家族的血統是多麼的優秀,能讓殿下快速回歸本應該屬於殿下的生活。”
時堯坦然坐下,抬頭看著卡爾.柴德笑了。雙手微抬,女傭在她餐上放下一塊餐巾,再後,銀製刀叉入手。
卡爾.柴德眉毛微挑,垂手站在一側。
時堯將一塊雞蛋放入口中,輕聲道,“……柴德家的血統能讓禮儀和素養留在我的基因中,卻不能將柴德家族千年傳承相刻。所以,卡爾大侄,你現在是不是過於安靜了。”
卡爾.柴德笑了,“本來想殿下用完餐再說,不過既然殿下現在問,那我便知無不言。”
時堯邊用餐,邊聽卡爾.柴德講這個傳承無數代的隱秘家族。
在他說到這個家族的構造和傳承時,時堯忍不住吐出兩個字,“蟻族。”
柴德家族的婚戀繁衍已經足夠奇葩,可更奇葩的是,每一代人中只會有一位柴德公主。
她彷彿蟻后,坐在高臺上看柴德王子們廝殺,然後選擇最優秀的那位成為自己的丈夫。待到成婚,便會拿到代表自己蟻后身份的權杖,以及半個家族的產業支配權。
失敗的柴德王子會淪為家族工蟻,為避免血脈外流,他們會被剝奪生育權。爾後富足又勞碌的為家族服務一生,看下一代柴德後人出生,成長,廝殺。
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卡爾.柴德神色微妙的看了時堯一眼,笑了,“殿下,不一樣的。比如,殿下只能生下你伴侶的後代,其餘人,沒有這個資格讓殿下辛苦。”
時堯聽出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其他人?”
“殿下有獲得快樂的權利,這個快樂包括任何形式。”
“我的伴侶,也可以擁有這種快樂?”
“他快樂的前提是不打破對殿下忠誠,至於忠誠的標準,由殿下來定。”
時堯忍不住笑了。
何著,可以蟻后漫天放火,至於公蜂能不能悄悄點燈,要看蟻后的心情。
“不是我說,我並無冒犯之意,只是這樣,真的不會斷掉血脈?”
“差一點點,萬幸,神明垂憐讓殿下回歸,挽救了柴德家族有史以來最大危機。”說著,卡爾.柴德笑著擊掌,“現在,殿下可以看看兩位候選人了。”
隨著清脆的掌聲,兩名少年從外面走進來。
做為相差兩歲的同胞兄弟,走在最前面的米歇爾.柴德長的人高馬大。他很帥氣,和卡爾.柴德非常像,只是少了儒雅,多了匪氣,身上隱隱帶著血腥氣息。
相比之下,肯的身材便顯瘦弱。再加上紅腫的嘴角,讓他看上去沒有任何競爭優勢。
兩人在餐桌旁邊站定,皆是把目光放在時堯身上。
米歇爾.柴德眼中帶著打量與必得,肯的目光則是冰冷中帶著複雜。
卡爾.柴德介紹完時堯的最新身份後,米歇爾首先走上前來。介紹完自己,他紳士的伸出手去,“殿下,請賜與我榮幸。”
時堯未動。
米歇爾臉上不見一絲尷尬,伸手拖起餐桌上垂下的一角桌布,輕吻一下,退後。
肯上前,剛要彎腰,時堯出聲,“不敢。”
肯臉色瞬間變的青白,下一秒,卡爾.柴德不知何時握在手中的馬鞭落在肯的後背上。
接連三鞭,肯匍匐在地,肩頭滲血。他抬頭瞄了時堯兩眼,張張嘴想說什麼,眼一合暈了過去。
卡爾.柴德冷冷出聲,“拖出去,冷水澆醒。”
說罷回頭,看向坐在那裡穩如泰山一動不動的時堯。
將馬鞭遞迴給傭人,卡爾垂頭,“萬幸沒有驚到殿下,殿下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先去處理這個逆子。”
時堯點頭輕嗯一聲,卡爾.柴德帶著長子米歇爾離開。整個餐廳,只餘坐在餐桌前的時堯以及環侍在側的女傭。
她端起杯子輕抿一口牛奶,輕蔑的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