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辰的話讓時堯一愣,定定看他幾秒,隨即不無諷刺的笑了。
她舔舔嘴唇,道,“那按席少所說,如今看上的人是我,一個男生。那是不是每個出現在你眼前的男人對於我來說都是危險的?難道,你要把這裡的每個男人也都送走?”
席安辰略略挑眉,思慮片刻,看著時堯的雙眸道,“也,未嘗不可。”
這回,時堯是真的諷笑了。
堂堂席家大少,自小在蜜罐中長大,就算上輩子最狼狽那兩年,身邊也不缺隨從伴在左右。沒有了傭人,他能活?
然而,在時堯沉浸在電腦中整整一上午再抬頭時,別墅裡安靜到貓叫都沒有了。
隨手調出監控,發現諾大的別墅中只剩下了她和席安辰。
而席安辰此時,正站在廚房中做飯。
實時影片中,少年穿的隨意。一條水洗藍的牛仔褲外加一件潔白襯衫。袖子略略挽線上條健碩流暢的手臂上,水晶製成的紐扣在正午的光線下閃閃發光。
他持刀處理一條鮮魚,如持筆描繪一件藝術品。
去鱗,摘腮,挑出魚線。片肉,剔骨,除刺。
最後,晶瑩的魚肉在短暫醃製後進入到砂鍋中。
擺放在一側的平板中,世界頂級大廚目露擔憂的指揮,“……加少許胡椒粉,會掩蓋住餘腥,然後……”
短短几分鐘,鮮湯入碗。
席安辰拿起湯匙輕嘗一口,眉頭輕擰了下,“……還是有魚腥。”雖然很輕。
大廚在影片另一鍘暗中擦汗,“……大少,魚怎麼可能一點腥味沒有……再說,您這是第一次做……不然,換成雞湯或是……大少,你為什麼非要做魚呢?”
“因為……”
呯的一聲,樓上傳來一聲重響,是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影片對面的大廚慌忙下掛掉通話,自動退避怕看到聽到什麼不應該自己知道的。
席安辰放下湯匙,拄著流水臺輕撥出氣。
“因為……我想把她喜歡的都還給她。”
那個人,自小最喜歡吃的就是魚。
然後,因為他的偏見,關她禁閉,用斷食逼她認不存在的錯。
脾氣倔強到不行的大小姐,寧願吃發潮的狗糧也不低頭。
過期發潮的狗糧是什麼味道,腐敗的魚腥氣。
後來,她發展到一點葷腥不吃。再後,素食中帶一點點雜味的東西也不吃……再再後,幾近絕食。
拿起毛巾擦淨手,席安辰上樓,進書房。
本以為那聲重響是時堯碰掉了什麼東西,卻不想進去後看到的是被踹翻的茶几。
而始作俑者,此時一臉戾氣的坐在沙發上,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查到什麼東西,這麼生氣?”
席安辰走近時堯,單手拄在沙發扶手上去摸她的頭髮。
時堯偏頭一躲,讓席安辰瞬間明白她的戾氣從何而來。她單純的,厭惡和自己單獨在一起。
下一秒,大手握住時堯後腦,將人拉近,“……時小少,你說我有鶯鶯燕燕,我把所有母性生物都打發走了。你說我可能對別的男人動心,我又把所有公性生物打發走了。現在都如你意了,還和我發脾氣?”
時堯看著近在咫尺的席安辰,涼涼出聲,“勞煩席少這麼看得起我,可惜……”
後腦猛然一緊,時堯停住。
席安辰略松力道,看著時堯輕笑,“……可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以?”
“……”
“我們不是說好了,這次的事結束,我們的事也出結果?也許接觸接觸,你會發現在我身邊,也不是那麼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