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我要說你點什麼好!才剛出院幾天,就又進來了。”
“肩膀好了嗎,肋骨好了嗎,腿傷好了嗎?都還沒好,眼又瞎了!”
“睜眼,別閉!想不瞎徹底,這點痛就給我忍著!”
醫院的診療室中,齊非成一邊不停的唸叨,一邊給時堯的眼睛上藥。吐槽的話雖狠,卻加倍小心的控制著手上的力道。
聚光燈下,時堯被藥水刺激的淚水直流。本來清澈如水的眼眸,此時血紅一片。
她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雙眸聚不起焦距。
齊非成看的心痛,忍不住抱怨,“……擺這模樣給誰看?放心,瞎不了。那個爛人的藥是霸道不錯,可你躲的快……說到這個也真是的,你有事叫我不行,你叫外面那個姓盛的小白臉跟著你……他能幹什麼,他不給你添亂就不錯了!說,是不是因為護著他,你眼睛才受傷的?這禍水,你是不是看上他……”
時堯一直在想事,聽齊非成越說越沒邊,出聲制止,“行了哈,越說越沒邊兒。和他沒關,是阿皮太奸詐。”
誰能想到,手都被她打斷了,還能拍拍胸口放出放暗器,還是這種專門對著眼來的?
齊非成冷哼一聲,拿紗布放在時堯眼上,固定,“好,我不說他。我只說你。你是覺得我拎不動槍了,還是甩不開腿了。這麼危險的事,你不叫我。”
“你?連個阮娜兒你都看不好,我能信到你什麼。”
“你!”齊非成瞬間熄火,舔舔嘴半天,又嘟囔,“就那個姓席的,也比這姓盛的強!”
“怎麼又扯上他了。”時堯抬手摸了下裹好的繃帶,扶著桌子站起來,“不叫你是因為你不合適。”
本來沒想往大鬧的事,把人捉住往上一交就行了。後面的突發情況,全因自己好奇心太勝。不過,雖然付出了暫時失明的待見,她卻一點也不後悔。
齊非成伸手扶時堯,“你都看不到了,要往哪去?”
時堯扶著椅子輕嘖了一聲,“你說我能去哪兒?”
嗒嗒兩聲,診療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拿著一疊交費單據的盛一帆站在門口,面露微笑看向兩個人。
大劇院出來,他開著車帶時堯一路狂奔。本來想著去江城最好的醫院,也就是席家注資那個,卻不想時堯欽點了這一家。
如果說今天之前,他心中會有詫異。可在大劇院的地下三層停車場給一個廢棄的垃圾間守過門,聽到見到一些什麼後,他已經無比淡然了。
所以很自然的接話,“……可以去我那裡,很……很舒適。”也很安全。
齊非成目光涼涼看了盛一帆一眼,“病人需要住院觀察,至少七天。交完費你可以走了,每天中午兩個小時探視時間。”
盛一帆感覺到了來自齊非成的敵意,他沒動,看向齊非成,“……齊醫生,病人是我送來的,我覺得,我有義務留……”
“義務?”齊非成打斷他,“你是病患的什麼人,要談義務?親人,愛人?充其量,也就是朋友吧。如果說朋友,我也是。身為醫生以及這家醫院的院長,我會照顧好病人。”
盛一帆牙關瞬間咬緊,看向齊非成的目光裡飛出刀子。
時堯看不到,卻依舊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她抬手起擺了擺,側臉‘看’向齊非成,“少說一句你會死?不會死就眯著。我雖然瞎了,可收拾你還行。”
一扭頭,又面向盛一帆,“哈嘍,盛兄。今天的事多謝,也嚇到你了。你想留下陪我的好意我心領,只是你是不是應該幫人幫到底……嗯,把後續幫我處理一下。”
盛一帆,“……”
還哪裡來的後續,時堯雖然瞎了,卻依舊在車上讓他幫忙撥打出一個電話。在那個電話裡,將所能交待的事全都用暗語交待了。
不過,他還是能明白時堯的心思的。
所以沒多言語,轉而道,“……我送你回病房,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