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非成趕到白家時,白家幾個低輩的子孫全在門廳裡跪著,一個個別說出聲,嚇的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他一眼沒看,直奔樓上臥室。
推開門往裡面一進,下意識的把眼睛閉上了。浴室裡一室的血水還沒有收拾,滿屋的血腥氣。白旭跪坐在床上抱著渾身溼透的阮娜兒,右手緊緊阮娜兒那隻掐著綁了止血帶的手,整個人處於失魂狀態。
至於阮娜兒,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幾近透明,雙眼緊合著,猶如死人。
齊非成連忙開啟醫箱進行處理,一邊打了麻醉針進行消毒縫合,一邊埋怨白旭為什麼不把阮娜兒送醫,而是留在家裡。
“你知道有多危險嗎!”齊非成少有的疾聲厲色,“她這一刀割的深,差一點點就傷到腕帶……不是讓你把刀都收起來了,怎麼還會有刀!”
白旭避開齊非成親自給阮娜兒換了睡衣,又抱到乾淨舒適的房間放下,才緩緩出聲。
“……我打電話時她還是清醒的……我捉不住她,她一直用頭撞牆……”
“樓下的人,告訴了方山放棄繼續挖掘搶救的訊息……”
“……我收了所有刀,可他們給她送來了。原來眉刀……也可以傷人……”
齊非成徹底無語,卡在胸口的所有埋怨變成一聲長長的嘆息。
自打阮娜兒被從機場帶回,便開始了尋死之路。白旭收回的屬於她母親的骨灰,被她親手撒在了白家花園裡。林林總總,從無消停,三個保姆貼身,都阻擋不了她尋死的心。最終,她的房間外面都被裝了鐵柵欄……
本以為這樣會好了,卻不想白家有幾個‘神助攻’。
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阮娜兒,齊非成道,“老白,這樣不行呀,你能看她一時能看她一世?你可還有白氏要管……總不能,真把她當成寵物一樣關起來吧。”
白旭坐在床邊,不停的用雙手揉臉,“……我知道這樣不行。可我要去哪裡找來一個周北北還她。”
齊非成一噎,把嘴閉嚴。
“如果,在知道她們的計劃時,我把周北北也攔回來就好了。”
可惜沒有如果,周北北被埋了就是被埋了。連富可敵國的席家都放棄尋找她了,別人除了接受她已經死了的事實又能有什麼辦法。
“就這樣。”白旭站起身來,目光變的冷酷,“她能想通就想通,不能想通就當個寵物。總之,死,不在選題內。”
白旭離開,齊非成把目光又放在阮娜兒身上。他能理解白旭心中的怨氣,可也心痛這個女孩兒現在的所遭所遇。
咬咬牙斟酌再三,走近阮娜兒,藉著檢查氧氣管的錯位,在她耳邊輕聲道,“……小娜兒……你可要活著呀……周北北沒事,她會按照約定回來接你的。你要是出事,她會活剝我的皮。”
一遍二遍三遍,阮娜兒躺在床上沒有絲毫反應。
齊非成洩氣,他這是幹什麼呢,和一個失血昏迷又用了鎮靜劑的暈睡病人嘩嘩個什麼。現在想阮娜兒好起來,重點還在時堯!
一轉身,走出房間。沒有發現,在他轉身那刻,少女眼角有一顆淚緩緩滑下消失在如墨的鬢角。
齊非成避開白家人給時堯打電話,一是問一下這人到哪裡了,二是想問一下歸期,好給自己挖好墳坑坦白阮娜兒的事。
一連幾遍,電話都被掛掉。片刻,微信叮噹響了一聲。
“在跑路,有空再聯絡。”
齊非成瞬間瞪大眼睛,發出一聲臥槽。這才分開不到兩個小時,時堯就在跑路,這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時堯遇到的麻煩是席安辰——的保鏢。
雖然席安辰有令可以時堯離開基地,四處亂晃當混混,可前提條件是在江城地界,在他的眼皮子低下。
眼下可到好,竟然想離開江城,那保鏢們能幹?
在車票資訊被攔截的一瞬,這一訊息就上達席安辰,緊接著,一句‘把他給我捉回來’,傳到所有保鏢耳中。
這聲令下,數十保鏢從四面方八往高鐵站行進,向著手機螢幕中間那個小紅點縮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