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池恆為了李德明手上的遺產,也為了在外人面前的面子,著實是給李德明選了一塊好公墓。
然而時堯並沒有向著那個敞開著口的黑窟窿走去。
而是開著車,來到江城邊上,舉手一揚將李德明的骨灰灑在了滔滔江水中。
席安辰一直跟在她身側,看得眉頭一皺,“……合適?他家人還在。”
時堯把骨灰散完,骨灰盒都扔進了江裡。她看著在江城夜景倒影下波光粼粼的江水,涼涼出聲,“合適。”
上一世,李德明的遺言是將他的骨灰散在江中,順流而下回到他的老家,最後歸於大海。可因為李秀蘭所謂的孝,葬在墓園中聽他們假兮兮的哭了不知道多少年。
如今,李秀蘭可以明知田媛害死李德明還去維護……那入江歸海是李德明最好的去處。
反身走回車上,時堯拿起一束靈堂上帶來的梔子花,一起拋到江中。
——再見,爺爺。
——再見,周北北。
至此,世間再無這對祖孫,至此,她只是時堯,和席家,和錢家或是田家再無瓜葛。
看著那束花隨著江水順流而下消失不見,時堯迎風抬頭,用手抓抓被風吹散的頭髮,看著席安辰笑了,“……席少,周北北最重視的就是這個爺爺。如今這口惡氣,我幫她出完了。餘下的,我就都不管了。”
席安辰踏上礁石,擋在風口處,“還有餘下事?哦,還有。”
他偏頭看向時堯,“你為周北北一怒之下砸靈堂,棒打不孝子孫,毀掉田氏……就這樣,放任錢家了?”
錢田一體,田媛能做出這種事來,錢家不會一點不知。
“我和周北北關係的確是不錯,可這不錯也只夠我做眼下的事。其餘的,有心人去做吧。”
長嘆一聲,時堯面對江水抻了個大大的懶腰。
收拾完田家,李家,只覺得身心輕鬆。
放下胳膊,對席安辰道,“再見,再也不見。”
說擺轉身就走。
席安辰沒攔,而是將手伸向腰間。下一秒,銀色腰帶無聲息抽出,帶著破風聲卷向時堯腰間。
時堯一個踉蹌,下一秒被拽回到席安辰面前。
席安辰低頭,“我說過,你可以走了?”
時堯用手扯了兩下腰間的‘皮帶’,發現這玩意不是牛皮製的,它不僅輕薄強韌,細摸之下似乎還帶著鋒利的削口。
“這是什麼東西。”扯兩下沒扯動,她抬頭,“你還會這個。”
席安辰冷笑,“我會的東西多了,夠你見識一輩子。”
對面少年的氣息打在臉上,時堯才驚覺兩個人的距離有多近。想後退沒成功,她抬頭道,“先不說這是什麼東西,我又能不能見識一輩子。只你不讓我走這件事,我有話說。”
“說。”
“一,我們之間的所有交易都結束了。無論是給你當電競選手,拿得全國賽,還是幫你假扮失蹤人口去騙你媽咪。”
“嗯。”
“二,我和周北北之間的所有也結束了。雖然她死了我很遺憾也很痛心,可到底我也在最後給她出了一口惡氣,所以我和她之間也沒有什麼牽連了。”
“嗯。”
“三,我是個個體,不管是身為一個混混,還是身為一個駭客,我都是要恰飯的。席少你這樣阻攔我離開,是會影響我生意的。”
“我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