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堯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相反,在過去那三年她相當狂虐。是為了回到學校參加這次比賽,也是為了讓李德明有一個安詳的晚年,她才收斂一身戾氣,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守在古香古色,香氣怡然的書房裡寫了足足一個半時辰心經,好不容易恢復白皙正常的手腕都被沉重的佛珠墜紅,才將狼毫放下。
深吸一口氣,又長長撥出去,算是平靜了。
往價值千萬的古董太師椅上一坐,將修長的雙腿架在了同樣價值不菲的雕花小几上。
傅三不是沒事找事的人,不,準確來說,整個靈慧山的人都沒興趣沒事找事。
什麼周北北這個小號被罵太多,對山門有辱,那都是屁話!
他們這麼做,肯定是有緣由,至於是什麼緣由……
手機叮咚一響,來了電話。
時堯接起,喊了聲爺爺。
李德明,“……北北,今天不是就籤個到嗎?你們怎麼現在還沒回來,要晚飯了。”
時堯看看天色,“我在同學家,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什麼,不回來了?那小媛呢。”
“她早回去了。”
李德明哦了幾聲,極力勸時堯回去住。卻在李秀蘭叫了句田銳來了後,不再說什麼了。現在他們房間有限,實在是住不下了。
滿懷遺憾的一嘆,李德明回頭看向一月末見的外孫田銳。
田銳對他一笑,卻對李秀蘭冷了面孔,“不讓北北進這個門?”
李秀蘭聲音尖銳了,“你在說什麼話!才回來就北北北北的問,怎麼不見你問你妹妹。她這個時候還沒回來……”
“那外面人可要小心了,不知道下一個被算計的倒黴鬼是誰。”
李秀蘭一個耳光甩過去,尖聲叫道,“那是你妹妹!”
田銳偏著頭,臉上巴掌印由青變紅,“我沒這樣的妹妹!”
李德明‘哎呦’一聲,捂著心臟坐在椅子上。李秀蘭連忙去扶,“爸,爸,我去給你拿藥……那個沒字的小白片是不是……就剩下一粒了。”
時堯在這邊聽著,剛要喊一聲爺爺,電話被掐斷了。
張衍本來是看時堯臉色緩合了才端茶進來的,誰知走到跟前,眼前少爺的臉色和六月天一樣變的陰沉。
嚇得他一抖,茶水迸出兩滴落在手背上,硬是把堯爺兩字給吞了回去。
時堯把手機摔在書案上,看向張衍,“我去。”
不想傅三有什麼緣由了,李德明已經等不起,要抓緊時間了。
張衍眉開眼笑,“好勒,堯爺,我馬上就去安排。”
時堯頓時生出不好預感,“那個宴會什麼時間。”
張衍,“今天晚上,三個小時後。”
一輛加長林肯在落滿新雪的馬路一碾而過,駛進北城最豪華的商業街。行了不遠,咯吱一聲停在一家空無一人的私人造型室前。
張衍上前,拉開車門,恭敬的請下醜女一個。
他眨眨被辣到要流淚的眼睛,小時道,“堯爺……您用不著再換一身啊,這本來,就是做造型來的。”
時堯拿著醜到不行的眼鏡在指尖輕晃,“你也不想走進一男的出來一女的吧,你倒是無所謂了,嚇壞阿貓阿狗的可就不好了。”
張衍,“……”好像是這麼回事。
伸手拉開藝術感極強的玻璃門,請時堯進去。
門一合,光可鑑人的玻璃上映出小道對面,站在一處高定禮服店門口的少年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