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啊....”對於這個詞,艾慕希婭感到有些惆悵。
她有兩份過去,即使是現在,依然會時不時地陷入茫然,思考到底哪個才是自己真正的過去。都是?亦或者,都不是呢?
但總而言之,現在的她因為這兩份過去而站在這裡,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只要有這個事實在就夠了,只要有這個現實在,她就有足夠的資本和勇氣去面對不可預知的未來。
“我們的過去造就了現在的自己,因此無論過去的自己有多麼糟糕,都要將其銘記於心,因為忘記了過去,就意味著背叛。您想告訴我這個道理,對嗎,阿茲克先生~?”
艾慕希婭活潑地眨眨眼,發自肺腑的語句和俏皮的句尾令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阿茲克目光一滯,然後微笑著回答道:“羅塞爾說過的這句話確實飽含哲理。”
艾慕希婭保持著活潑笑容的臉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連列寧的話你都要抄襲,大帝,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艾慕希婭在心底暗暗吐槽。
“你對魯恩王國的建國史很感興趣?尤其是背誓之戰?剛才你好像一直在看當時條約的拓印本。”
阿茲克先生似乎並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艾慕希婭意識到,“過去”這個詞或許會讓他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
即便如此也要去探究自己的過去嗎...阿茲克先生,真是一個強大又溫柔的人。艾慕希婭的心裡多了幾抹敬佩。
“確實,我對當時的北大陸究竟發生了什麼很感興趣,想知道‘背誓之戰’是否單純只是一場宗教上的衝突,還是與國家利益息息相關,甚至不惜違背契約也要扞衛權利的一場鬥爭。”艾慕希婭吐了吐舌頭,
“不過,我真正感興趣的,還是被稱為眾神紀元的第四紀,所羅門帝國,圖鐸王朝,特倫索斯特帝國究竟是以什麼樣的方式進行更迭的,我很想知道。”
“只可惜現在出土的文物太少,不足以還原出第四紀的全部歷史,大多數只能透過學者的推斷和猜測。”
阿茲克先生點點頭,“關於背誓之戰,正如你所說,表面上看這像是一場宗教上的衝突,實際上,這涉及到了國家的根本利益,費內波特的兩大教會動亂,致使其他三國企圖從中牟利,最終導致了倫堡,馬錫,塞加爾等信仰知識與智慧之神的地區作為國家獨立出來。”
“這件事情使得費內波特王國的國力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削弱,以至於它在後續的航海時代,蒸汽革命時代沒能第一時間趕上因蒂斯,弗薩克和魯恩,但作為老牌強國,它的實力依然不容小覷......”
身為歷史教員的阿茲克先生,與熱愛歷史的年輕軍官艾慕希婭熱情地洽談起關於歷史的種種看法,從背誓之戰講到白薔薇戰爭,從羅塞爾執政官講到航海與蒸汽革命,兩人都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企圖讓這知性愉快的對話時光更加漫長一些。
有時艾慕希婭也會談到關於第四紀的猜想與揣測,但阿茲克總是笑而不語,只是點明幾點思路和線索,讓艾慕希婭自己去思考其中的聯絡,自己卻並不挑明有什麼看法。
這是阿茲克先生在鍛鍊我的思維和想法!艾慕希婭理所當然地這樣想道。
......
尼根公爵的宅邸中,神情緊繃的奧黛麗拉著自己的父親霍爾伯爵,來到偏僻的角落,講述了自己對格拉米爾男爵的觀察與猜測,以及齊格林斯可能已經潛入舞會的現實。
她可以用敏銳和細心來解釋這些,但她仍不放心,她覺得自己必須得做些什麼,保護爸爸,媽媽和哥哥不受傷害。
環視一圈,她改變方向,離開餐廳,進入一條走廊,熟悉地找到了尼根公爵家的小祈禱室。
她推門而入,反手鎖住,望了眼前方的風暴之主象徵,下意識找了個僻靜黑暗的角落。
奧黛麗坐了下來,身體前傾,雙手交握成祈禱的姿勢抵住額頭。
然後,她用赫密斯語低聲誦唸道: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啊,您是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您是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而遠在廷根市的水仙花街,正在與哥哥妹妹談論戲劇的占卜家耳邊傳來了嗡嗡嗡的低語,他的腦袋為止而眩暈了幾秒。
既是穿越者,同時也是塔羅會召集者“愚者”的他意識到,這是有人在向他祈求。
他找了個藉口,回到二樓,反鎖住臥室的門,用靈性之牆封鎖了整個房間,然後逆走四步,誦唸咒文,來到灰霧之上。
巨人居所般的巍峨宮殿內,位居於長桌最上首的他眼眸裡映照出了一顆不斷收縮和膨脹的深紅星辰。
“正義”?她是又從那個疑似穿越者的人那邊得到了什麼資訊嗎?
占卜家抬起右手,蔓延靈性,觸碰向了那顆象徵“正義”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