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曲社交舞后,跳累的賓客們開始回到自己的席位上,還未跳舞的賓客們躍躍欲試,尋找著自己心儀的夥伴。
賓客們或站著或坐著,聚集在一起商談各種事情,希望短暫躲避喧囂的人們可以選擇去往大廳背後的迴廊,那裡有專屬於賓客的休息室。
或者也可以到附屬於大廳的一個個陽臺,欣賞靜謐的空氣,眺望花園裡的美景與天上的紅月。
菲莉雅與喬舒亞一同走下舞池,在伯爵樂隊優美的交響樂下輕柔地旋轉,看著喬舒亞笨拙卻能勉強跟上的腳步,菲莉雅微微一笑,他們之間有種公主與野獸的奇妙美感。
奧黛麗和艾慕希婭適時地逃向了通往賓客休息室的迴廊,她們小跑著在人群中穿梭,躲避著那些眼前猛的一亮想要上前的客人們。
猩紅的地毯,同樣明亮但柔和的光芒,由伯爵的另一支樂隊演奏的舒緩而悠揚的曲目,以及人群遙遠的對話聲,都在昭示著她們已經遠離伯爵的視線。
她們熟練地躲過了侍從們的視線,進入到客人無法輕易踏足的,伯爵的居住區,她們上到二樓,來到伯爵的書房前。
“到了,就是這裡。”艾慕希婭伸長脖子,確認這附近沒有傭人後,轉過身來,輕聲對奧黛麗說道。
“根據那位管家的證詞,他曾不只一次地看到凱爾頓伯爵在書房裡待到半夜甚至整夜,有的時候連工作都有所疏忽;”艾慕希婭斟酌著,將在腦內已經整理好的情報告訴奧黛麗。
她需要熟識大貴族的奧黛麗幫忙吸引視線,在這一點上作為新興貴族的菲莉雅和代罰者喬舒亞都不太合適。
“而凱爾頓伯爵從大約兩年前開始,就偶爾出現時常呦哭,時常發怒,時常悲觀的奇怪現象。”
“由於間隔比較長,加上醫生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只是叮囑伯爵要多休息,僕人們也就沒那麼注意,直到一直跟著他的管家注意到他性情突然間出現了較大的轉變,以往溫和的他如今總散發著一種陰沉的氣息,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樣。”
“而對外時,伯爵卻完全沒有表現出來,管家說他‘在房間裡和在外面就像兩個人’。而他之前時常有的症狀突然全部消失,就像一個精神病人突然正常了一樣,令人感到非常地恐慌與不適應。管家覺得有些異常,但認為應該維護主人利益的他沒有說出來。”
“直到有一天他撞見了主人半夜在書房內跳著取悅邪神的奇異舞蹈,並從嘴裡發出可憎的汙穢音節時,一直承受著重大心理壓力的他再也忍不住,委託朋友向代罰者報了案。”
“因為物件是宮廷貴族,沒有明確證據的代罰者委託軍情九處進行調查——執行這次調查任務的就是我,我們的目標是蒐集足夠的物證以判斷伯爵是否清白。”
“這裡就是管家所說的書房。”艾慕希婭握著奧黛麗戴著白紗手套的手,貴族小姐的雙手纖細而又柔軟,“我打算進去調查一下,奧黛麗你幫我望風,引開會接近這裡的人,等我出來。”
她盯著奧黛麗有些興奮和期待的綠色眼眸,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最擔心的是凱爾頓伯爵會感應到什麼,親自過來,如果這樣的話,奧黛麗你很可能就得直面邪神的信徒。”
“這非常的危險,如果有察覺到任何不對,一定要抓緊機會跑,往人多的地方跑,明白了嗎?”
艾慕希婭死死地盯著奧黛麗綠寶石一般的眼眸,如果可以,她並不想把奧黛麗給捲進來,
可既然她已經是非凡者,那麼她遲早會碰上或黑暗或絕望的超凡事件,與其讓她在面對災禍時無能為力,不如現在就讓她積累一些經驗,好讓她對危險的神秘世界有一個更加清醒的認識。
或許這會讓她對神秘世界的美好幻想徹底破滅,但她遲早要面對這些,這是艾慕希婭的自私,也是她對奧黛麗最真切的關懷。
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永遠是溫室裡的花朵,只有歷經風雨,才能更加堅韌,
她在心裡發誓,她會一直陪伴在奧黛麗的身邊,並承擔起這一行為的風險與所導致的後果,這是她的責任。
況且,她在場的三名同伴中,最適合做這件事的反而正好是奧黛麗:如果是喬舒亞,那麼一旦被撞上結果很可能是爆發戰鬥或者被當成可疑人士抓起來;如果是菲莉雅,那麼撞上伯爵就有可能被殺人滅口,並運用權勢把這件事壓下去。
與之相對,身為“觀眾”的奧黛麗能自如應對前來的伯爵與僕役,並且身為政壇巨頭,貝克蘭德大銀行家,東切斯頓伯爵小女兒的身份也會令想要下手的人好好掂量掂量,只要不露出太明顯的破綻就相對安全——前提是下手的人還有足夠的理智。
艾慕希婭擔憂地望著奧黛麗純美難描的面龐,抓住她的手不願鬆開;奧黛麗那既幽深如大海,又如最純淨寶石般的眼眸忽閃,輕輕地點了點頭,並將右手從艾慕希婭那裡抽出來,放在艾慕希婭的手背上,將軟玉般的溫暖傳遞過去,讓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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