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地呼吸著,盡力平復著自己異樣的心情,看了看自己千瘡百孔的身體,為自己還能動這件事情表現出一絲慶幸。
我注意到了在街道盡頭等待客人的私人車伕,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敢靠近這條街道,也許是因為普通人的靈性直覺也能察覺到這裡的異樣吧。事實上我的引導,希茲的隱蔽與教唆,海德的詛咒與惡意,都可以成為普通人不願踏入這片魔境的緣由之一。
當然,這源於我們都不願引人圍觀,將事情鬧大的想法,要是被邪惡的存在故意引誘的話,我想大多數普通人並沒有足夠的抵抗能力,因此才需要我們這些官方非凡者出馬。
靈性越高,抵抗力越強,卻也更容易為高位的存在所吸引,因此超凡之路便猶如走鋼絲一般,或許只是漫不經心的一瞥就會讓你生不如死。
雖然剛和惡魔簽訂契約的我也沒資格說什麼就是了。
“車伕先生,我想要借用一下你的馬。”
腹部的創口還在扭曲擠壓下往外呲呲地冒血,將破了個洞的襯衫和風衣染紅一片,我在車伕驚駭的目光下,同時遞給他警徽和五鎊的鈔票。
“如果你的馬受傷了,或者死掉了,我會賠給你的,希望你能理解。”我提著槍禮貌地說道。
羅迪爾.格蘭林特面色凝重地看向剛剛傳來重要訊息的黑色貓頭鷹——艾慕希婭似乎叫它馬克,快步離開辦公室,面色陰沉地來到了“通靈者”戴莉所在的鍊金實驗室。
“戴莉,你們先到白瑪瑙街去保護希茲和海德.卡巴拉的屍體。”
他掃視了一眼實驗室內部,有兩個人在向戴莉討教占卜的技巧,其中一人正是“窺密人”卡斯曼。
“塔蘭託,你跟我去一趟離這裡不過兩個街區的喬納森街,去看看那位受到保護的艾琳小姐怎麼樣。”
“明白了。”
“占卜家”塔蘭託收起筆記點頭,他是另一個小隊的成員,是個內斂寡言的年輕人。
羅迪爾二人迅速趕到喬納森街布萊科斯特爾侯爵所購置的宅邸,那裡配備著幾名王室與黑夜教會的非凡者,並不是所有教會的非凡者都是負責處理非凡案件的值夜者,一些牧師,修女,教士也有獲得非凡能力的機會。
他們服下魔藥可不是為了更好地說服你,而是為了保衛教堂和他們居住的地方不受怨靈惡魔等邪惡力量侵害。
或許他們不如值夜者擅長遭遇戰,但在能力的運用上絕對不會差之幾分。
“最近艾琳小姐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嗎?”羅迪爾詢問著看守大門的非凡者,他收到的簡信上寫著“注意艾琳,她有可能是原始月亮的神降容器”這樣一句話,這種事情容不得怠慢。
“不眠者”擁有超乎常人的靈感,能敏銳地感覺到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危險存在,因此在感知方面,羅迪爾對他們很有自信,畢竟自己就是從這個階段一路走來。如果真的涉及高位的邪神與惡魔,每日向女神禱告的他們肯定能發現。
“不,艾琳小姐本身沒什麼異常,她還是跟在宅邸裡一樣,每天讀書,做點心,看護植物,跟隨她過來的僕人可以作證。”那守門人搖了搖頭,
“但其他奇怪的事情卻有發生——半夜院子裡的貓總會無故尖叫,捕鼠夾總是什麼都沒捕到就‘啪’地合上,這給僕人們的睡眠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我們有問過艾琳小姐貓在叫什麼,她搖搖頭說它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很危險,但我們都沒有感覺到。”
“這就奇怪了....”羅迪爾皺著眉頭思索著,如果連在場的不眠者都沒察覺到一樣的話,那他進去多半也是如此,畢竟這裡離聖塞繆爾教堂不遠,他不信任自己的判斷,也該信任女神和大主教的行動。
也就是說,這裡並沒有邪神降臨的危機嗎...如果我是邪神,我會用怎樣的方式來規避其他神靈與高序列強者的探查呢,在這種距離下。
一種隱隱的不協調感驅使著羅迪爾開始思考,開始行動,他想起了那個剛加入值夜者的小女孩,她總是擺出一副不肯放棄的固執模樣。
“帶我去見見艾琳小姐。”羅迪爾對看門人說道,他覺得直接親眼看看或許能注意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