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女子的臉上和眼裡,依舊還是沒有半點的動容,他深吸一口氣,終於是正式的看著睚眥,眼中變得銳利和狠戾,可是卻與睚眥天生的狠辣有所不同,他的是比較柔和和被動的,他微微咬咬牙,手掌心漸漸凝聚法力,兩人立刻便扭打在了一起。
女娃淡淡的看著在自己眼前廝打的兩人,眼眶漸漸的變得濕潤,雖然她始終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可是垂在身側的雙手早就握的緊緊的了,即使那隻手自從受傷以來,就一直無法握起來,可是如今不僅僅握住了,而且還生疼,手掌心生疼。
她轉過身不再去看身後的兩人也不再去管身後的兩人,掛在天上的那輪驕陽已經釋放出了她最大的能量,她微微一抬眼,就可以透過海水看到那輪驕陽,雖然是有些被海水變得扭曲了的,可是到達這裡的時候卻絲毫沒有減少她的能量,還是能夠讓人看的眼睛微微眯起來,或者是趕緊垂頭下去不再敢看這種太過刺眼的東西,可是女娃卻好像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因為她已經還是盯著那輪驕陽,就快要到了封印的最好的時間了,她的思緒卻突然快速的轉化了。
她突然想起,她昨晚夢見大姐和瑤姬了,她夢見大姐和赤松子在天上過著令人豔羨的日子,瑤姬也成了巫山的神女,她們說想自己了。
“大姐.....你的奮不顧身能換來這麼美好的日子.....”她看著天上痴痴的開口,可是隨後又有些不敢面對的一樣垂下頭來,眼中倒映著的是深海,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海,可是她能夠看到那下面滿滿的都是絕望,“真好......”
身後依舊還是廝打的聲音,她往前走了幾步,耳邊卻突然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她偏頭去尋,又是那條紅白相間的魚。
“喂!你在幹什麼!”這條魚立馬幻化成人身,“你知不知道這下面是什麼啊。”
她輕輕的眨了眨眼睛:“我知道。”
小孝有些生氣,一把把女子拽回來:“知道你還要跳下去,你難道還是真蠢啊。”
“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做的一個賭約嗎?”女娃卻突然言其他,“那個賭約如今是我贏了。”
“什麼賭約啊?”小孝現在滿腦子的都是要阻止這個女子,心裡和腦子早就已經是亂作了一團,哪裡還有多餘的心思能去仔細想幾年前發生的事情,“你現在能不能先回去啊,你只不過是一個女子,這是他們龍族的事情,誰當龍王是他們龍族自己內部的事情,你為什麼還要參與進來!”
......
最終小孝還沒有沒能阻止女娃,只聽見他一聲聲嘶力竭的吶喊,那兩個在廝打的人也突然立馬停止了廝打,都奇奇的轉頭往那邊看去,只看見女子的腳已經是踩著邊緣了,身子有些搖搖墜墜的。
而小孝的眼淚終於是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你還欠我兩個願望!你難道忘記了嗎!你們人類還當真是如此不守信用的嗎!?”
女娃彎了彎嘴角,也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等以後吧,以後你來找我的下世,那時候我一定還你兩個願望。”
“我不要以後,以後都是騙人的!”小孝看了看搖搖欲墜的女子,趕緊幾步走上前,“我現在就要說我的那兩個願望,第一個我要你活下去,不能隨便就放棄自己的生命,第二個我要你眼中的希望重燃,再像以前那樣笑。”
女娃卻好像並沒有聽到小孝的這些話,反倒是眉眼和嘴角從所未有的都染上了笑意,輕輕一張嘴:“再見。”
小孝一驚,趕緊上前想要伸手去抓自己,可是卻始終什麼都沒有抓到,女子的身子已經往後面倒了下去,一襲白衣的女子被深淵包裹著一直往下面沉去,他拼命的喊著,女子卻始終只是嘴角笑著。
直到有一個黑影也同樣往下沉,她的眼中才露出了驚恐之意。
是江綸,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直什麼話都不沒有的江綸,直接一躍而跟著跳了下來。
“江綸,你從沒告訴過我情原來還是可以這麼苦的,苦到把我的所有希望都變成了灰燼。”她笑了,眼中所裝滿的晶瑩也全都從眼角滑落到兩邊,她看著跟著一起跳下來的男子,眼中終於不再隱藏,全都是傷痛,是痛楚,深達到心裡的痛苦,無法讓人忽視,讓人只要輕輕看一眼就會憐愛無比。
江綸也是,江綸看了也是,他伸出手去,想要去抱住女子,可是女子卻一直在以最快的速度往下沉去,而且還看不到這片深海之底。
“以前你問我海底漂亮嗎,我沒有回答完你。”他張了張嘴,“有你,便恍若仙境;無你,便是阿羅地獄。”
女娃嗤笑了聲,閉上雙目,更享受的往下沉去,過去的這幾年如同走馬燈一樣,她突然張了張嘴。
“遇見你,此生已毀。”
......
後來,老龍王去了東海的一座島上休養,而新任的龍王自從王後病逝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妃子,也總是會去水宮過冬。
“你.....心裡還在想著那個女子?”一宮殿處,一個老者和一個男子坐在臺階之上,手邊還有幾壺酒,那個看上去稍微年輕的男子先開了口。
那個老者輕笑一聲,看著遠方,也不知道在看著什麼:“我沒有龍王你善忘,我們魚族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幾百年罷了,成長和衰老只不過是在這短短的幾百年的時間裡,你看看我,不過才過去了一百多年的時間,我就已經是這副老態龍鐘的樣子了,可你呢,你還是往昔的模樣,若是她還在,只怕是會誤以為我是你什麼的長輩呢,她能認出的任也只是你,我的時間太少了,記住都嫌不夠,我哪裡還有時間去遺忘呢。”
“你是在怪我?”年輕的男子微微挑眉,看著身旁的老者,“怪我沒有保護她?”
“龍王說笑了,小孝哪裡有資格來怪龍王呢。”這個長者便是當年的那條紅白相間的魚,是那個少年小孝,不過如今他已經老了,衰老對他來說來的太快,“她是心甘情願跳下那裡的,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我也不是她的什麼人,,沒有什麼資格怪誰。”他的面板已經是蠟黃了,他偏過頭看著身邊的年輕男子,還是不甘心的開口,“我還是想要問一問龍王,你當真忘記了那個女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