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讓這個男子再經歷一遍那樣的噩夢呢。
江綸嘴角一抿，是在偷笑。
突然，蚌姨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四皇子......龍宮的人來了。”
此話剛響起，江綸立馬警惕起來，趕緊走上前，伸手將少女拉了回來，銳利的眼神望著水幕外面，他能夠看到正有幾雙腳往這裡而來，他微微眯眼，轉身吩咐少女好好待在這裡別出去後，就快步走了出去，本來分開的水幕也再次合在了一起，那傾瀉而下的水再次擾亂了女娃本就看不清楚的視線。
她嘆了口氣，眼睛開始被身邊的東西所吸引，兩耳不聞窗外事，盡情沉淪在美之中。
她想，要是能永遠都欣賞這麼美的東西就好了。
可是外面的一聲尖銳的瓷器破碎的聲音突然響起，落入了女娃的耳裡，也把她從賞心悅目裡拉了回來，她偏過腦袋，循聲走了幾步，本來是想要走出水幕外看看發生了什麼的。
但是......“不要去....”
床榻上的女子悠悠醒來，半睜著眼睛，整個人還是很虛弱，她一直望著少女，嘴又張了張：“不要出去....那個人會殺了你的。”
“殺我？”女娃皺了皺眉，更是不由得往著水幕的方向多看了幾眼，屏息以待，眼中並沒有畏懼。
“那個人不允許江綸的身邊出現身份不對等的女子。”女子點了點頭，上下打量著少女，雖然說是比少女小，可是看起來比少女很老道，大概是兩人經歷所不同，“你是人族吧，那個人最討厭就是人族，說起來我身為魚族也算是好運了。”
女娃嚥了咽口水，緊張的是前半句話，看來她是不能夠一輩子都欣賞這裡的美麗了，也不能一輩子都欣賞那張俊俏的臉了。
“你躍不過龍門也是因為那個人嗎？”她看著女子突然開口，看到女子臉上詫異的時候，她又繼續為前面的話而解釋道，“其實你完全可以躍過龍門的，你身上的希望很強大，足以支撐你躍過龍門。”
“希望？”女子卻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可是隨即又小心翼翼的問女娃，“你在我的身上看到了希望嗎？”
女娃笑著點了點頭：“是啊，你身上有希望。”
女子楞了楞，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沒想到我還有希望....不過你怎麼可以看到這些的？”
“我也不知道，我記事以來就可以看到，看到別人身上的希望和絕望。”女娃抿了抿嘴角，笑開了眉眼，“不過幸好的是，我還從未見到過絕望至極的人。”
女子審視了少女很久：“你喜歡江綸嗎？”
女娃好像是被問住了，眼眸垂下，很久之後也沒有回答出來，最後裝作無知的問：“喜歡就是情嗎？”
“情可以是很多東西，只要是你為那個人改變了很多東西，就是情，那個人悄然無息的讓你牽掛也是情，捨不得離開那個人也是情。”
女娃微微一笑，還是以前那樣溫暖人心的笑容，只是她沒有回答。
而水幕之外，卻是劍拔弩張，哪怕是親生父子。
“回龍宮？”江綸嗤笑幾聲，“龍王大概是忘了，江綸是河蚌所生，沒有資格。”
龍王倒吸一口氣，可是很快又讓自己把怒火壓了下來，畢竟是當年是他有愧江綸母子：“前面本王在龍門那裡看見你了。”
江綸抿了口茶，抬眼看了看那個已經步入中年的男子，身材樣貌都已經極度走樣了：“龍王想要說什麼？不妨直說。”
“既然你已經都去了龍門，那就證明你已經放下那段往事了。”龍王嘆了口氣，看了看眼前自己的兒子，跟年輕時候的他很像，終於像他了，所謂的像也不過就是眼前的人終於由扇貝蛻變為他龍族了，“如今你也蛻變為我龍族了，那龍王之位就可以......”
“往事？想不到我母親的死對於龍王而言只是一段往事。”江綸鼻間輕哼一聲，卻始終沒有再抬起眼眸，卻已經可以聞到他身上的仇恨，是從骨子裡出來的仇恨，“我最怨我母親的不是為了配得上你而丟下我，我怨的是她對你動情，讓我成為龍族，都說龍族高貴，我卻覺得高貴只是披在你們身上的一張皮，需要時就穿上。”
龍王似乎是終於忍不下去了，直接憤怒起身，眉頭因為羞愧和憤怒已經是皺成了一團，只是相比江綸而言，他似乎是沒有威嚴的那個：“你就算再恨本王，可也不要忘了！你也是我龍族的人！”
“時刻記得，一刻都不敢忘。”江綸微勾嘴角，“記得是龍族逼死了我的母親，記得我成年之前只因不是龍而如何被欺侮。”他稍微的一抬眼，就可以看見已經被氣的臉憋的紫紅的龍王，連頭上的那對龍角都被氣紅了，他反倒是反問，“難道龍王要我記住的不是這個嗎？”
“你母親當年躍龍門是她自己的選擇，本王已經說了不會因為她是河蚌出身就嫌棄她。”龍王好像也被重新帶入了那段不好的回憶中，“可是當年她卻私自帶著你逃到了這水宮，還偏要去躍什麼龍門，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江綸本來控制很好的情緒也有些不可控制了，他怒對這個自稱是他父親的人，蔑視一笑：“龍門不是需要您龍王的允許才可躍過嗎，今日的黑珠為何在最後時刻沒有躍過龍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