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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情緒激動的女娃，嘴唇因為太過震驚而微微張開，連那雙自從知鶴不在了就變得平靜如水的眼眸也終於是有了一絲人的情緒，驚恐和疑惑交織在一起。
“你說什麼？”
“當年我知曉部落發生了戰爭，心裡擔憂阿父，顧不得什麼，就從發鳩山飛回了部落，我親眼看見是....是那些神明給黃帝獻計，所以....所以我們部落才大敗的....”那段記憶一直都深深的刻在女娃的腦海裡，這許多年過去，她忘記了許多事情，可心中唯有兩件事情死也不敢忘，其中一件事情便就是這個。
商玦聽完後，雙手滿滿的緊握，隨後又松開，眉頭緊鎖，卻什麼都說不了。
當年神明追求的是天地平衡，可地上有著黃帝和炎帝兩個部落，兩個部落都為人類的文明有所巨大的貢獻，可兩個部落的戰鬥力也是不可小覷，一個居北，一個居南，只要兩個部落長年戰爭定會使得大地生靈塗炭，神明當年認為若想天地平衡，大地之上便只能有一個強者來主宰，很不幸的是，神明選中了黃帝。
這件事情她也是很多年後.....上古時代已經是成為了天史中的一筆的時候，聽天上的那些老神仙閑談聽來的。
“女娃，那你為何會變為精衛鳥？”因為不能夠讓眼前的少女知道，她們阿父的死亡和部落的滅亡是神明的早有預謀，那是眼前的這個少女會無法承受的悲痛，正如她當年知曉後，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覺得活著無意，她害怕眼前已經經歷了絕望的少女再來承受當年她那樣的無能為力，所以她趕緊轉移話題，“為何來了天虞山，卻不跟阿姐相認？”
少女的情緒也立馬收了起來，雙手更加緊緊的抓住了商玦的手，似乎是生怕下一秒就握不到這雙親人的手一般，她很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她噙了噙鼻子：“阿姐，我....我早就死了，現在的我只是魂魄，我化為精衛鳥來往於東海和發鳩山數千年，不知外事，只知心中不甘心，誓要填平那東海方肯罷休，就連阿姐的訊息....我都是聽飛過東海的海燕嘴裡聽到的，聽起它們說天虞山住著一位神女是上古遺孤，是炎帝之女，我方才知我還有一位阿姐活著，並且替我們炎帝部落的所有人都好好活著。”
商玦眨了眨眼睛，淚水在眼眶裡便是再也呆不住了，卻是隻見淚落不聞悲聲。
“我來天虞山，只是實在割捨不下親情。”女娃繼續說著，“還有便是....只要飛累了，來天虞山看一眼阿姐，我就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力量，即使幾萬年了，可我還是可以和那東海繼續鬥下去。”
女子卻什麼都沒有聽進去，抬頭痴痴的看著眼前的少女，眼裡充滿了慈愛，阿父那時候是給她看過女娃的畫像的，如今看著眼前的人，只覺得眉眼間還和那時候一模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十幾歲少女的模樣，那樣的青春動人，沒有一點歲月的痕跡，其實算一算，眼前的少女都該有幾萬歲了，可卻還是可以稱為少女，她突然抿嘴輕笑，想起那時候阿父跟她說的女娃磨人的性子，看來這個少女連性子都還是沒有變，可是什麼都沒有變才是最恐怖的，因為正如前面女娃所說的，她已經死了。
只有死了的人才會什麼都沒有變化。
“阿父跟我說過女娃是部落裡最美的女子，如今阿姐仔細看了，覺得阿父說的果真是沒錯的，幾萬年過去，還是這樣的青春美麗......”她伸手輕輕抹掉少女臉上的淚水，以手掌心內的溫度來化掉少女心中的寒冷，她能感覺到這個少女心中幾萬年來所積成的寒冷，是孤寂的寒冷，她至少還有那樣一個男子出現溫暖了她的心，可是眼前的少女卻是萬年來的惴惴飛行，卻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當年你離家出走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娃愣了愣，眼睛一直在看著遠方，眼中那抹悲痛越來越深，直至入了心扉。
“阿姐，我是真的好恨那些神明，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恨到只要我魂魄不散，便要和他們鬥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