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完全消失在耳邊的時候,姜沅甜才放鬆了緊繃的心絃,整個身子瞬間軟癱了下來,她趕緊去扶著旁邊的木施,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想著剛才侍從說的話,姜沅甜只感覺到有一陣寒意從心底裡往上傳來,在歷史上燕國不是在荊軻刺秦王失敗後,太子丹被燕王喜割下頭顱進獻給嬴政後,於秦王政二十五年的時候才被秦國發兵滅掉的嗎,現在太子丹才來秦國為人質,算算也不過才是秦王政十五年,怎麼就在商議著要滅燕國的事情了?
難道歷史真的是有可能被改變的嗎?
因為......她的出現嗎......?
那麼,如果是這樣的話,太子丹是不是也有可能會提前在秦國死掉......?
姜沅甜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她抬起眼望向窗外,她現在好想馬上就去那個男子是否還健康的活著,只是......她望著銅鏡裡的自己,伸手去覆上脖子上深深的吻痕還有昨晚留下的痕跡,只是現在的她不能去。
“夫人!?”端著銅金打造的臉盆進來的春香一見到欲要摔倒的姜沅甜,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進來把手中的臉盆放到木桌上後,趕緊跑過去扶女子,“您怎麼了?沒事吧?要不要春香去叫禦醫來?”
“呼~呼~呼~”姜沅甜拼命的呼吸著空氣,直到放鬆下來後才發現身子痠痛到要了她的半條命去,她趕緊倚靠在春香的身上,讓春香把自己扶到床榻上坐下後,見到春香拔腿就要跑開,她趕緊伸手拉住:“你要去哪裡?”
“給夫人請禦醫啊。”春香滿臉無辜,見到姜沅甜很虛弱的樣子,“春香看夫人很不舒服的樣子。”
姜沅甜拉住春香的力道更加大了幾分,她哭笑不得:“不用的,我沒事,就是有點累,躺下休息一會就好了。”
春香滿臉疑惑,直到眼睛瞟到了姜沅甜脖子上的吻痕後才害羞的笑著點了點頭:“春香知道了,是不是大王昨天晚上太用力了?”
“呵呵呵......”姜沅甜不知道要接些什麼,只能是咧著嘴幹笑了兩聲後,“我身子還是有點累,你先出去吧,等到吃飯的時候再進來叫醒我。”
春香可能是見到了姜沅甜的臉色是真的很不好,有點紅潮卻看上去還是很虛弱的樣子,她便趕緊點了點頭,走到桌子上,去端起剛剛端進來的臉盆,在走出去之前還回頭望了望已經躺下的女子:“夫人,那等您起來的時候我再進來伺候您梳洗。”
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輕輕的點了個頭,就完全的閉上了眼睛,真的是太像一場夢了,她好想睡一覺醒來後看見的是現代的朋友,還有自己的歷史教授,白發蒼蒼的帶著一副老花眼鏡,在歷史課上無奈的指責自己雖然都學會了,可也不能睡覺啊。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累到還沒有想完那些多愁善感的事情就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個時辰後。
“大王.....?”還在打掃著沅水宮的春香見到一身冠服的嬴政,趕緊放下手裡的掃帚行禮,見到男子徑直就往姜沅甜的寢殿走,她也緊張到趕緊起身個侍從一同跟在嬴政的身後,等到嬴政踏進殿裡,眼睛在尋找著什麼,她趕緊小碎步的上前,彎腰垂目,“夫人說她太累了,要躺下歇會,說是用膳的時候再讓奴婢喊醒,大王需要奴婢現在就喊醒夫人嗎?”
因為害怕嬴政打擾了姜沅甜的休息,所以她使了個小小的心眼,先說了姜沅甜睡前吩咐的話。
嬴政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兩人都退下,等聽到身後殿門關起的聲音,他才抬腳朝女子小憩的床榻走過去,一走近就看見一張不是任何粉黛,只有昨晚還沒有完全的紅暈在裝飾著她白嫩的臉頰,兩鬢的碎發輕輕的落在她的臉頰上,他突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細心的將碎發攏至一邊,又重新審視著這張太過熟悉又太陌生的臉。
十年前的那張臉和床上的這個女子的臉完全重合在一起,沒有多一點歲月的痕跡也沒有任何一點的改變,可是她就是不記得他了,就好像是十年前他們根本就沒有過那段歡愉的歲月。
“你究竟是裝作不認識寡人還是真的不記得了。”他伸手細細的撫摸著那張自己十年日日晨起都要去撫摸一遍的臉頰,“如果你是假裝的,那你確實是如自己所願變聰明瞭,都能騙過寡人了。”
話裡有蒼涼也有一個君王十年來的等待和尋找。
“吱呀~”突然殿門被開啟,侍從和春香齊齊轉頭看去,是嬴政開啟的:“你進來把她喊醒,準備用膳吧。”
春香弱弱的應了聲“是”後,趕緊把手裡的掃帚給放置一旁,拉著侍從一同去沅水宮的小廚房將剛才從禦膳房拿回來的食盒拿出來,剛踏上進寢殿的石階,就聽見身後坐在桃樹下石桌的嬴政道:“拿過來這裡,寡人今日想在外面用膳,你趕緊去把夫人叫醒吧。”
得到命令,春香趕緊把兩個食盒都塞給了侍從,而後趕緊提著裙擺快步走上臺階,進入寢殿去喊醒姜沅甜。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