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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之所以殺那些人，是因為她們並非是因為真正的鬼神，那些人不過都是往日裡伺候過王皇後和蕭淑妃的，見本宮每到子時便頭痛，所以便散播謠言，擾亂人心，那不是鬼神，是人性。”武媚娘深吸了口氣，看著眼前站著的這個小宮女，她總覺得是很親切，比對太平還要感覺到親切一點，就好像丟失已久的物件回到自己身邊的感覺，“本宮不是不信鬼神之說，反倒心裡還存著一絲敬畏之心，因為正是她們的庇護，本宮才在後宮中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位置，當上了先人都未當過的天後。你就說說吧，本宮想聽你的見解。”
“既然天後想聽，那奴婢就妄言了。”思定抿了抿嘴，福了福身子，才正襟道，“奴婢是在市井裡長大的，從小就在老人的嘴裡聽到一些關於鬼神的說辭，奴婢心裡是信世上有鬼神的，人生在世，所做的那些事情終會有報應的，奴婢住的那地方曾就有個女子未婚先孕，後來偷偷打了那胎兒，女子在那往後的多年裡也嫁人生子了，日子過的不錯，可後來竟然妄死在了家中。”
武媚娘聽後垂下眸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是被人仇殺了？”
思定聽到自己預料的回答，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不是的，天後，曾有人在那天的夜裡，聽到那個女子在屋內揮舞著雙臂，嘴裡還在唸叨著‘是娘不該把你墮了’。”
武媚娘手裡剛端起的茶杯因為手的顫抖，茶麵也跟著顫了顫，激起些許的波紋，隨後又放下，臉上更顯蒼老：“你先下去吧，本宮累了。”
思定點了點頭，便也關門退下了。
只是剛一關門，那隻黑貓消失了一個月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她瞥了眼黑貓嘴上人的血跡：“你少吃點人，萬一長安城的人突然銳減那麼多，官府會懷疑的。”
“怕什麼，官府也是人，來一個我吃一個，要是全來了，我也就不客氣的全笑納了。”黑娘把自己的雙手伸到眼前仔細端詳，弄著自己的貓爪子，她的武器便是她的貓爪子，平日裡愛護的不行。
思定按照往常一樣，直接潑了盆冷水上去：“官兵是奈何不了你，可你別忘了還有那個明崇儼。”
若是放在一個多月前，黑娘是不把明崇儼放在眼裡的，甚至都還會嘲笑思定被那道長輕捉了，可自從那夜黑娘在救完自己後，偏偏要留下來看看明崇儼究竟是有多大的能耐，這不，一留下便差點把自己的命給留下了，究竟發生了什麼，思定不得而知，黑娘也不肯與自己說，只是她肯定是敗了的，不然也不會在自己提到明崇儼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那麼難看。
“好了，我就當少吃點積德了。”黑娘一聽到明崇儼這個名字，立馬便搪塞了過去，“真不知道那個道長看著才不過弱冠之年的年紀，怎麼會有那麼深不可測的法力。”
思定沒有說什麼，只是呆呆的上面的那片天，後來留下一句“誰跟你說他只是弱冠之年了”就走了。
黑娘也在原地愣著，後來變為原形跳上了磚瓦之上，不見蹤影。
王望之這些日子也只要無事就會來找思定，總是說著一些無厘頭的話，聽著像是語無倫次，可每句聽著都像是臨終遺言。
“寧思，如果你有一天在宮裡見到了思定，可不可以幫我告訴她，我.....我喜歡她。”王望之說完後，生怕身旁的女子嘲笑自己一個太監還去喜歡人，又趕緊解釋，“我知道我是個不完整的人，我就是想是讓她知道一下而已。”
思定楞在當地，她這二十三年裡，還只喜歡過“人”，從沒有被“人”喜歡過。在王望之喊第三聲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好，如果我先比你見到了那個宮女，我會幫你轉告的。”
......
在與明崇儼所做的一月約定的最後第三天裡，武媚娘整個人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只是白日裡像個正常人一樣跟著李治上朝參與政事，一到夜裡便像發作癔症，嘴裡發出悶哼的聲音，因為思定是貼身宮女，所以並無其他人知曉武媚孃的情況。
六月初八，約定的最後一晚裡，思定哄著武媚娘睡下，那杯茶裡下了她心尖上的一滴血進去，而她的心並非是那麼純潔，反倒是她怨念的所有來源，這樣一滴血只要武媚娘下，就會在夢中受著她的折磨而死去，死的悄無聲息。
可是，她總是太相信那個人，受了那麼多年的騙，卻還是傻傻的相信他真的不會再插手這件事情。
武媚娘剛睡下不久，眼睛突然睜開圓瞪，卻是沒有開口說話，因為她並沒有醒來，只是她開始了死亡之旅，思定就在一旁凝神看著，嘴角的笑意很美。武媚孃的嘴裡剛發出類似夢魘的悶哼聲的時候，殿門突然被人推開，有一個人影從門口沖進來，立馬就到了床榻邊，將武媚孃的腦袋小心翼翼的捧起來，伸手把了把脈，將手裡早就準備好的藥給武媚娘服了下去。
思定幾乎不用等這個人轉過身來，她都能知道這人是誰。
“明崇儼，你在幹什麼？”思定垂在身側的雙後慢慢握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