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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柔福眼中的畫面突然在這裡戛然而止,商玦垂下眼眸,兩指輕輕的捏了捏兩眼間的鼻骨以來緩解眼睛的苦澀感。
柔福再看被淩辱的畫面還是有些難以自控,鼻子有些酸,雖然她是仙,很懂得皮囊終會腐爛的道理,但心裡還是有些苦澀,因為她竟不知道自己惹怒天帝惹到了這種境地,竟讓天帝給自己安排了這樣的天劫,等聽到商玦問她的時候,她突然失落的垂下腦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的記憶其實只到聽見有人喊我‘柔福公主’,到了後面那裡我不記得了,不記得我有這段記憶。”
聞言,商玦突然頓住,眼神再次瞥了眼桌上的書,在心裡衡量了半天,才揚了揚下顎,指向那本書:“桌上有本書,名叫《靖康稗史》,是關於你所經歷天劫‘靖康之難’的記載,你好好看看吧。”
柔福半信半疑的從桌上撿起那本已經有些枯黃的書籍,一頁一頁的翻開來,看著看著眼眶卻突然濕潤,眼淚一滴一滴的全打在了書上,將那些所記載的字暈染開來。
因為在那次靖康之難中的女子不是死在了半路上,就是被金人淩辱而死,活著是在到達上京後,被賜給別人為妾,或者是被強行入了洗衣院,而洗衣院實則就如同大宋青樓勾欄,金國那些大臣一下朝就會到洗衣院懸一人淩辱,而趙桓的朱皇後為了捍衛民族女性的尊嚴,履行母儀天下的職責,死也不肯屈服,自縊不成後,最終投水井而死,而趙佶在世的二十一位帝姬中,除了死在劉家寺的保福、仁福、賢福外,富金還是被真珠大王強納為妾,惠福也被強納為妾,剩下的全都沒入了洗衣院,也包括了柔福帝姬。
而福金帝姬天眷六年八月死於兀室寨,至死都沒有再回過大宋見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夫君一面。
其他的皇孫女也大多全都沒入了金國的各大營寨中,那些沒有分給金兵將領的宗室婦女大多被金人送入青樓為了娼妓,而有的人竟能用八金,買到“親王女孫、相國侄婦、進士夫人”三種身份的女子。
趙佶和趙桓兩人被金太宗封昏德公、昏德侯以此來侮辱兩人,兩人先是被關在五國城,因為受不了金人非人的折磨和屈辱,趙佶有日自殺,卻被人救下,後來兩人又被關到均州,趙佶病重,沒有多久就死在了土炕上,被發現的時候身體已經僵硬了,金人甚至都沒有給趙佶死去的尊嚴,被金人用火焚燒,其燒出的屍油被金人拿來做了燈油。
趙桓最終在金人繼續的折磨中活到五十四歲,慘死金國。
柔福看到這裡並無多大的波瀾,她後面或許是因為想要快點看到自己的記載,所以翻得有些急切,有一頁都被撕爛了一角,商玦卻不管,任由柔福急躁的翻著,終於翻到最後,柔福突然安靜了下來,仔細的看著書上所記載每一個字,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的資訊,最後她抬起腦袋,整個人都是呆滯的,嘴裡還喃喃自語:“我最後回大宋了?還被人趙構殺了?我為什麼對這些一點記憶都沒有?”
商玦知道柔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疑問,因為最後最早作為人質北上的康王趙構最後回了中原,還重新建立了宋朝,是為南宋。沒多久柔福也逃了出來回了南宋,趙構找宮裡的老人來鑒定柔福的真偽,皆確定就是柔福帝姬本人,後來趙構還為柔福賜了婚,嫁妝是為盛世難敵。隨後紹興十二年五月,趙構之母韋氏隨著趙佶、鄭皇後、邢氏的梓宮南桂一同回了南宋,成為了唯一一個返回大宋的女子,而韋氏再聽到柔福帝姬的時候,為了不讓自己再金國被金人淩辱的事情流出來,竟對趙構說柔福帝姬早就死在了金國,怎麼可能還會有一個柔福帝姬?
趙構將柔福逃回的情景一一說出,而韋氏為了讓趙構惱怒,說道:“金人都在嘲笑你認了假貨,柔福早就死了。”趙構聽後,果真惱羞成怒,命大理寺嚴查,不知道怎麼就查出了柔福為假,最後在東市被斬首。
“因為你根本就沒有經歷,怎麼可能會有記憶?”商玦戲謔的一笑,就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隨後彎腰將書從地上撿起,仔細的拂去上面的塵土。
柔福卻直盯著商玦在皺眉,指了指那本書:“怎麼可能?這是天帝為懲罰我特地命司命神為我寫的天劫命數,如果我沒有經歷,那書上怎麼可能會有記載?”說完後,過了一會兒又自己在那裡喃喃自語,“再說了,天帝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我?”
商玦輕嘆一口氣,嘴角撚起一抹笑,沒有再說話,只是烹著自己的茶,手裡的茶具在她手中千變萬化,仔細清算過後,發現少了一個茶具,抬頭一望,望著天上雲朵輕輕一笑,伸手就從天邊捏下一朵白雲,捏成了茶具的模樣後,輕輕一吹就化作了紫砂壺,她期間稍微的瞟了眼那邊的柔福,她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沒有說話,也沒有問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輕輕一眨眼,商玦大概覺得是天帝的這次天劫讓她成長了吧。
可是她眉心的憂愁很重。
商玦想,罷了,不守信用就不守信用吧,她也從來不在意這些東西的,向來都是隨心而動的,所以:“我記得你在人世經歷天劫的時候,說不相信天上有神仙,你再往天上看看,看你能從上面看到什麼。”
“我知道天上有神仙。”柔福瞥了商玦一眼,直接嗆聲,“我自己就是仙,眼前的人就是神。”
“你要是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就聽我的,我這次可是冒著不守誠信的風險幫你的。”商玦將茶葉用木鑷子一點點的夾進沸騰的水裡,眼裡依舊是那樣的平靜,從來就沒有過波濤洶湧的時候。
柔福垂下眼,思考片刻,冒著抬頭就能看到天帝那副嘴臉的危險抬起頭,凝望著天虞山上的這片天,什麼都沒有看出來,要說真看出什麼的話,大概就是這裡的天沒有那個天帝,也是,她都望了,商玦自嫁給知鶴神尊起,就是三十三重天女主人了,哪裡是一個九重天的天帝可以管轄的,她想所以這片天才沒有在那個天帝的管轄範圍之內吧。
“我說神尊夫人,我什麼都沒看出來。”柔福聳了聳肩,“這裡連天帝都沒看到。”
“心誠則靈。”商玦抿了口剛烹好的茶,張了張嘴,只輕輕說了四個字,就好像是人間寺廟裡廟祝哄騙世人供奉香火錢而說的話。
柔福悻悻的閉嘴,竟然真的抬頭一直望著天,不知道她望了多久,只知道商玦喝完了一壺茶,還把眼前未完成的棋局自己一個人給下完了,而她的脖頸早就因為長時間的一種仰視狀態,已經痠痛不已了,她卻想著商玦說的那句“心誠則靈”一直未曾低下頭來,直到星星掛滿了這片夜空,嫦娥的月宮在天際亮起來,她還是沒有看出什麼來,其實她不知道到底是要看出什麼,但知道這片天空有個重要的東西的在,只是她的誠心不夠足所以沒有顯現出來給她看而已。
商玦則坐到了那顆梨花樹下的棋局旁,她望了望桌上的棋局,手指輕輕一勾動,上面著幾百年來所覆蓋的梨花全都化作白點消散不見,上面的棋局還是幾百年都不變,她偏頭望了望在屋舍前矮桌旁坐著的柔福,嘴角泛起的笑意帶著苦澀。
“幾百年前辜負了一次,作為仙還是辜負,如今說是償還,到底還是辜負了。”商玦喃喃自語,撿起棋局上的棋子,又重新落了個位置,如此一來二往的移位,剛好移完位置了,屋舍前的柔福那裡突然傳來隱隱隱隱約約的哭聲,商玦趕緊起身,往那邊趕,突然一陣風過來,商玦好像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去看,發現棋局又恢複了原來那個男耕女織的模樣。商玦啞然失笑:“看來三世過去,你的理想好還是沒有變。”話音剛落下,梨花竟然成片成片的落下,又重新把那副棋局給覆蓋上了。
“他真是多此一舉,是仙的時候明明對我若即若離,又何苦演這麼一出愛我愛的撕心裂肺的戲碼。”商玦一走近,就聽到柔福這麼說,話裡不知道是怨恨還是埋怨,只是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悵然若失的模樣。
商玦就地變了根兩人才能環抱住的木頭出來,木頭的身上還生長著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花花草草,木頭就橫躺在地上,她扯著柔福就坐在粗壯的木頭上,或許是來回坐席子讓她覺得腳麻了,所以就直接變了根木頭出來坐。
“你看到了什麼?”
“他就是我在人間遇到的那個軍師公籬,你說何必呢?”
商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其實她只把其中的一部分放到了天上的星空裡,等著柔福什麼時候仰望星空的時候發現,可是今天看到柔福眉心那濃重的憂愁時,她想或許提醒她看不失為件好事。
“你被天帝罰下凡經歷天劫後,他來找過我。”商玦看著柔福輕聲的說著,生怕驚了她,“本來司命神所寫的命數不是這樣的。”
柔福微微一愣,商玦也懶得再廢口舌,直接與柔福對視,兩人共同看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