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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日日,小和尚都來這竹屋中為阿虞換藥,硬是換了半月有餘,不過只是扭傷的腳踝卻也始終不見好。
小和尚只嘆道自己的醫術還是不如方丈好,卻不知每當他換藥離開,阿虞總是偷偷將腳踝上敷的藥草給拆掉扔了。
“唉。”又是一日,小和尚凝神深皺著眉頭,看著阿虞腫痛的腳踝直是嘆氣,頗有惱怒自己之意,“怎麼還是不見好呢?明明都是用的化瘀活血的藥材啊。”
坐在床榻邊的人,張了張嘴,後又閉了口,她舔了舔粉嫩的嘴唇,似不忍眼前人怨怪自己,才躡躡的開口:“小和尚,我的身體自來就與別人的有些不同,你也不用太過於懊惱自己的。”
小和尚卻好像入了心障,嘴裡一直在說著些什麼,突然之間又抬頭:“不行!我得再去找一味藥材。”
話音還未落,只見一道人影繞過木桌,撿起地上的竹背簍就往外跑去,也不顧外頭是否是大雪紛飛,會濕了他的一身僧袍。
“誒!小和尚!你要去哪裡啊!”阿虞看著從門邊溜走的一角衣炔,趕緊出聲大喊,現在外頭下的茫茫大雪,都快封山了,隨時都可能會雪崩,亦或是被大雪壓斷的那樹枝砸中腦袋。
想及此,阿虞已經是坐不住了,她突然間懊惱自己為什麼不乖乖的敷藥,其實她也不過是想日日都見到小和尚罷了,畢竟第一次有人這麼關心她。
她自出生便被父母拋棄在雪夜裡,族中姐妹又處處瞧不起她,溫暖實在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她不想要失去。
外頭的雪卻已是下的很大了。小和尚行走在雪中,濕透了鞋襪卻茫然不知, 只是左右顧之路邊,仔細不肯放過一處角落,眉頭依舊皺的那麼深:“究竟在哪裡?”
“呼呼呼~~”霎時間,風雪大作,捲起一層雪沙,小和尚趕緊抬起手臂用僧袍擋住眼睛。
“小師父這是在找什麼呢?”風雪中突然走來一女子,步步朝小和尚走去,越近越可以看出這女子身材的玲瓏與嫵媚,走了不過十幾步,她停住腳步,纖細的手指繞著胸前的一撮發,身體的每一處都散發著媚人的氣息,聲音更是嫵媚的惹人無限遐想,“需不需要奴家幫忙啊?”
小和尚聞聲放下遮掩的手臂,瞥了眼不遠處的女子,卻視若無睹,用手拔開被堆積的雪尋找著什麼,不做任何回應,倒不像是那個總和藹的僧人了。
被無視的女子似是不甘,又似是覺得臉上掛不住,臉色兀變,只一下便瞬間移動到了小和尚的身邊,手開始不安分的在小和尚的身上游走,聲音更是顫慄的魅惑人:“小師父當真不要奴家幫忙嗎?”
“女施主,如果你實在是寂寞難耐,山下需要您幫忙的想必是大有人在。”被胡亂摸了一把臉的小和尚淡定如一鼎鐘,指了指雪地,咄咄逼人,“小僧還要為一朋友找草藥,還請女施主將手腳從小僧身上拿走為好。”
女子的手一頓,身子漸漸變得僵硬,寒風蕭瑟聲中還能聽見她牙齒的“咯咯”聲,尖利的獠牙從牙齒間露出,眼睛也開始聚著光:“小師父,你這麼清高想必你的肉也定是好吃的吧。”
就在女子要下口啃咬之際,前方突然現一白色漩渦,只聽一聲清脆的“嗷”,從漩渦中出來的一抹鵝黃色瞬間化成一呲牙的白狐朝女子惡狠狠的撲了過去,立馬便撕咬了起來。
小和尚轉身看過去的時候,只看見一黃鼠狼與白狐互相扭打在了一起,打的難舍難分,後來白狐晃神之際被黃鼠狼撕咬了一口,白狐立馬亮出獠牙,兇狠的是咬的黃鼠狼連連退讓。
“小狐貍,小心!”小和尚前進幾步,眉眼之間無不是擔憂之色。
此話一出,黃鼠狼立馬化身成剛剛那個嫵媚的女子,而白狐也隨之化成阿虞,她的手臂此時正在向雪上滴答著鮮血,臉色慘白。
“原來是狐族中的那隻笨狐貍!”黃鼠狼嗤笑出聲,仰高了腦袋,阿虞還不足以讓她生畏,“怎麼?你也看上這小和尚的佛性了,也想吃他的肉好讓你自己變得聰明一些?”
身後的小和尚身子一頓,神色難辯的望著阿虞。
“看不看得上與你何幹?”阿虞壯大膽子,抑制住身體的顫抖,雖是已經害怕至極,卻還是學著凡人一般的放狠話,盡力不讓聲音也跟著顫抖,“你要是再不滾,我立馬咬斷你的脖子,再抓花你的那張照著我們狐貍一族所畫的臉蛋!”
黃鼠狼咬緊牙齒,憤懣的看著阿虞,阿虞雖是愚笨比不上狐族那些法力高深的,可究竟還是被女媧重視的狐族,思慮良久,黃鼠狼還是離開了。
“小和尚...沒...”鬆了口氣的阿虞立馬轉身,眼中卻再難見那抹熟悉的白僧袍,連那深深的腳印也被新的風雪給覆蓋了,“沒事...了...”
不過是一瞬間,阿虞再也撐不起剛才那般的狠戾,好似受了千萬的委屈,眼淚止不住的往雪裡砸,心中像是被無數的棉花被塞住了,呼吸不過來。
她覺得心裡好痛,好不容易有一個關心自己的人也走了。
“嗚嗚嗚...小和尚...我好痛...流了好多血...”失去所有力氣的阿虞立馬跌坐在雪地裡,不顧一切的放聲大哭,看著手臂被撕咬的傷口,立馬慌了神。
她從小便害怕血更害怕死,因為多年前那一場人族圍捕狐族,血光漫天,抹紅了她的眼眸。
她一直都坐在原地等著那一襲僧袍出現在眼前,可是等到夕陽西下,身下的雪浸透了衣裙,也不見半點的身影。
“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痴待著看著手臂的鮮血流向雪地,嘴唇已經發白成了皺皺巴巴的。
她踉踉蹌蹌的回了竹屋,一碰到床榻,因體力不支立馬就變回了原形。
小和尚則跌跌撞撞的跑回寺中,直奔藏經閣中翻找著什麼。
“道我,你在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