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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涯說:“我們所背負的恩與仇,都是由我們的上一輩人傳承下來的,這就導致了我們最基本的喜歡與憎惡,都不能自主。因此我一直在想,是否可以嘗試一下,改變這樣極其不自由的狀況?”
他的目光掃向夜蘭,期待她能夠說點什麼,哪怕是與此事無關的話,然而她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語,一直不說一句話。
倒是海曇又說話了,“那麼,對於我們如今的局勢,你覺得如何改變,才能使多方勢力平息不戰,而且讓夜蘭父女放下對你們父子的仇恨,西涯公子?”
話裡明顯帶刺,西涯無奈地笑了一下,“這確實,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而且似乎上一輩人的仇恨很難化解了……”
海曇迅速打斷他的話,“不是很難,是不可能。而這一切,都是拜你父親昭時所賜!”
一直沉默不語的夜蘭,在聽到這話以後,突然說話了,“不用廢話,無論怎樣,我們這一戰不可避免。”
她的臉雖然對著屋外,但這話明顯是對西涯說的,西涯又望了一眼那個神情冷清的女子,在心裡嘆息一聲,然後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是真心想和解。”
夜蘭對他的話根本不搭理,她說:“動手吧。”
話音剛落,她和海曇非常默契地移動著步子,兩人很快擺出一人主攻一人防守的陣勢來,但面前的西涯雙手仍然停在琴絃上,眼盲的夜蘭不會注意到他臉上的複雜神色,她對海曇說了一個字,“殺!”接著,衣袖裡一根黑色絲迅速飛過去,絲帶平而直,如同一把薄薄的墨色長劍,而那末端直刺西涯的咽喉處。
西涯紋絲不動,連海曇都注意到了這點,她甚至認為是這個痴情的公子哥兒,已經因為情感的痛苦,準備以死的方式,來結束這種痛苦,於是好心地提醒了一下,“西涯,動手!”然而西涯面對著即將刺入咽喉處的絲帶和海曇的話,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一般,他仍然望著那個正準備殺掉他的黑衣女子,心裡想著,“就由我來結束這一切吧,不然生生世世,仇恨將永遠流傳下去。如果我死了,你,就該相信我的誠意了吧?”
眼看那一絲黑色已飛至眼前,西涯閉上了眼睛。
突然間,一道白色的光從旁邊閃過,黑色絲帶瞬間轉了方向,往旁邊飛去。
緊接著,一襲白衣翩然而落,衣袂衣角飄如鶴翅,而絲帶的那一端,正被他牢牢拉住,西涯閉上的眼睛又睜開,“雲歇?”那一片飄飄白衣,以及西涯口中說出的那個名字,讓海曇不由得心裡一顫。許多往事一起湧上心頭,雖然他們之間並沒有太多可稱道的故事,但那個人早已在她心裡了。此時她的心裡迅速掀起千重浪,如果等下雙方必須兵刃相接,那麼自己該如何……
“幸虧我及時趕到,不然,此時你恐怕已命歸黃泉了。”雲歇仍舊一身白衣,神情舉止間瀟灑模樣,雲歇將手裡拉住的黑色絲帶往前一丟。
夜蘭雖然看不見,但知道方才對西涯那致使一擊已被雲歇所救,她迅速一甩衣袖,黑色絲帶收回袖中,然後又一抖,絲帶如方才那樣平直飛出去,這一次的速度更快,它的目標仍是西涯的咽喉處。
但西涯仍舊神色哀傷地望著她,動也不動。
雲歇見狀,只得又伸手一探,將那絲帶抓在手裡。他忍不住對夜蘭說:“西涯根本不還手,你還一次次想置他於死地,為何如此狠心?”
“不還手?”夜蘭一愣。
雲歇繼續說道:“是啊,如果西涯出手,你覺得自己是他的對手嗎?雖然你們‘明’是一個極厲害的殺手組織,但論巫術力量,你完全不及西涯,而他一次次冒著必死之心,對你的攻擊不還擊甚至不躲避,你還不明白嗎?”
西涯說:“我真的想讓一切的仇怨,就在我們這裡化解。”
夜蘭怔了怔,沒有說話。
當雲歇的目光停留在海曇身上時,他恢複了一慣戲謔的模樣,一個俊朗的笑容舒展開來,“海曇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別來無恙?”
一向活潑善談的海曇也沉默起來,其實明眼人一下子就能夠察覺到,她對眼前這個翩翩公子的複雜情愫。無論何時,她總是伶牙俐齒,而某個人的出現突然讓她沉默失語,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察覺到這一點的首先是夜蘭,她雖然看不見,但一直與海曇朝夕相處,彼此間太瞭解了,她突然恐慌起來,西涯和雲歇,就這樣三言兩語使得她們主動放棄與他們的戰鬥嗎?
絕對不能夠。
她的父親被迫離開王宮多年,派出一批又一批殺手攻入王宮,但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而她們“明”,是他最後的勢力,也是他最後的希望,雖然他一直流亡江湖,連她都不知道他的行蹤,但目前情勢下,她必須作主了,否則連她們都放棄了戰鬥,她的父親再無回天之力了,而且這些年來,她被培養成殺手所受的那些苦難,不都白費了嗎?
“笑話,我豈會中你的苦肉計!”
夜蘭說完,衣袖一抖,黑色絲帶的那端自雲歇手裡滑回來,她又往前一拋,它第三次如黑色利劍向西涯的咽喉刺去。
西涯仍舊不動分毫,靜靜地看著那如墨劍般的絲帶刺向自己。
“我說師兄,你有完沒完!你怎麼如此想不開,一心在這裡求死?再說了,你求死她也沒看到啊。”雲歇嘆息一聲,只得再次出手,他右掌迎著絲帶飛來的方向一擊,將它震退兩三尺遠,絲帶在空中飄飄蕩蕩。
雖然西涯沒有出手,雲歇的代勞卻正合夜蘭心意,因為只要她出手了,並且對方有人還手,那麼戰勢就一定會被激起,即便西涯此時不出手,那麼一會兒如果雲歇支撐不了,他必然也要出手了。想到這裡,夜蘭衣袖揮舞,袖中黑色絲帶如同遊蛇般靈活探去,忽左忽右在西涯和雲歇兩人面前遊動。
一直到這個時候,西涯沒有作出絲毫的防禦或者還擊。
在一個不經意間,絲帶的末端被雲歇擊向那張木桌,撞在西涯的琴上,“砰”的一聲尖厲的琴音響起,一根琴絃劇烈跳動了幾下之後又發出一聲尖厲而沙啞的聲音。
然後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