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涯和清漪正同乘一匹馬飛奔出帝都,看到一隻信鴿撲稜稜趕來,清漪伸手截住,然後停下來看,臉色頓時一變,“殿下,她們……”
西涯拿過信,“那個人,性子太烈了,必定是不想接受我們的幫助。不過,她們走就走吧,我們既然出了帝都,也沒有再回去的道理,出了趟門總要做點事才好。”
清漪道,“我們去哪裡?”
“當然是繼續啊。紅幢那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禍害,我們一起去打敗她,如何?”
清漪高興起來,“非常樂意!”
夜蘭和海曇並不是偷偷離開的,相反,夜蘭主動去見了一面那個多年未見的叔父,就是清漪的父親詠王,跟他說明瞭自己的情況,並且說到不想麻煩別人,會去找自己的師父幫忙,因此那隻傳信給清漪和西涯的鴿子,也是詠王放出去的。兩人甚至還向詠王借了一隻鴿子,以海曇的推測,放去了凱風山上。
而從四時島回來的雪行巫師,正在凱風山研究一個新的陣法,打算用它來對付自己的老對頭,看到了信鴿裡說的事,嚇一跳,趕緊下山了。
在帝都郊外一處破舊的屋子裡,雪行看到了自己的兩個徒弟。屋子非常破舊,黑漆漆的,散發著一股子莓味,裡面燃著一盞油燈,海曇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替床上躺著的夜蘭輕搖著蒲扇,又扇蚊子又扇風又扇房間裡的氣味。聽到腳步聲,海曇回過頭來,“師父,剛剛夜蘭還說呢,感覺自己快扛不下去了,話剛說完,你就到了。”
雪行走進來,關上門,“別說喪氣話,我一手建立的‘明’怎麼可能如此脆弱!”
海曇自動讓開了位置,還點燃了另外一盞燈放在桌上,屋子裡的光線頓時明亮了許多。雪行巫師徑直走到床邊,“你們在信裡說的情況,我都瞭解過了,具體來說,我沒有解毒良方,倒是有一個狠法子,不知道你是否能夠忍受?”
夜蘭虛弱地說:“死且不怕,還怕痛麼?”
“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好孩子,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明一下我的這個方法。你這個毒還能有法子,完全得益於之前的巫術禁錮以及後來的膏藥,把整個毒都集中在這裡,我雖然沒有解藥,但有一個笨法子,聽上去比較殘忍。那就是再反毒逼到一個更小的範圍,然後……”雪行巫師似乎有點不忍心說下去。
夜蘭問道,“最後將整塊皮肉揭下來,對嗎?”
“夜蘭啊,你千萬要忍住疼痛,我會盡量把毒逼到最小的範圍,最淺的皮層。如果實在怕痛,我就先用巫術把你擊昏過去。”
“不用師父。這點痛,我想我還是受得住的。”
雪行抬起手來的時候,突然大聲說:“我知道你在外面,不過今天我有急事,沒有辦法與你相鬥,我在凱風山有一個好去處,快研究好了,改天邀請你去看看。”
海曇和夜蘭正疑惑間,聽到門外傳來雪蓑老人的聲音,“師弟的巫術力量增進了不少啊,你新研究出來的陣法,我一定會去的。而我,在虞淵也有一處陣法,跟師弟一樣快研究好了,到時候,也希望你去做客哦。”
兩人這才明白,方才是雪蓑巫師在門外經過了,大概正準備進來的時候,被師父一番話給阻隔在外了,不過雪蓑老人作為一流巫師,自有他的驕傲,他不會趁人之危。
這時候,雪行的手已落至夜蘭的耳側,指甲摳在那一塊表層上。
夜蘭死死咬住嘴唇,才使得自己沒有發出慘叫,不過她渾身冷汗涔涔,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