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時朝著西涯走近了一步,這樣一來,他臉上的憤怒更清晰地呈現在西涯的眼裡,“你還問我?我且問你,你從王宮裡逃出來,所為何事?”
西塵揉揉太陽xue,“父親,我腦殼有點疼,讓我想一想。”
“是讓你想一想,還是讓你編造編造?”昭時又進了一步,“你這個逆子,你偷竊王宮秘寶,目的是什麼?”
西涯一怔,“父親,我偷了什麼?”
昭時又進一步,厲聲道,“把秘寶給我拿出來!”
這個“昭時”,其實是紅幢,在第二重幻境啟動的時候,西涯已進入眼前這個一半真實一半幻境的巫術陣法裡,虛虛實實,讓他無法分辨,又無法懷疑。方才那些臺詞是紅幢的臨場發揮,她打著歪心思,覺得西塵這麼晚趕路,一定肩負著重要使命,比如送秘信之類,如果趁此時機套出他的話或者套出他的東西來,簡直是比殺掉他更大的收獲了。
“秘寶?”西涯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物來,“是這個麼父親?”
昭時迅速接過去,拿在手裡端詳著,“這是什麼?”
西涯如實回答,“是一盒膏藥。”
“哦?”昭時眼珠轉了轉,用指甲摳開盒蓋子,聞一下,確實是膏藥,而且從氣味上來看,應該不是毒藥,於是問道,“你可是拿著它去救人?”
西涯點頭,“是的。可是要去哪裡,救什麼人,我一時竟然想不起來了。”
“沒有關系,一會兒你就多回憶一下。”接著,紅幢的指甲在膏體上輕輕抖了抖,一些呈半透明狀的粉末灑落在裡面,她的臉上浮起一絲惡毒的笑來,“既然你沒有偷王宮裡的秘寶,那麼我就不追究你了,告辭。”
然後她放棄了藉著巫術幻境暗殺西涯的計劃,趁著幻境還困著西涯的時候,趕緊帶著紅衣逃走了。方才已把西涯的話套出來,要去救人,且不論西涯救的是什麼人,只要傷口沾了這盒膏藥裡的一點,肯定難逃一死。如此一來,作為送膏藥過去的西涯,怕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他的麻煩越多時,她的計劃越好展開。
西涯看到兩人走遠,並沒有追趕,因為他突然感覺到頭腦昏昏沉沉的一片,看到月光忽然變得朦朧,而吃草的馬兒咀嚼的嘴巴也模糊起來,然後他慢慢坐下來,還是感覺頭暈,最後他幹脆躺要草地上,睡著了。
次日在露水的清涼中醒來,抬頭看到額頭的上方,有一片葉子上掛滿了露珠,被晨風一吹,它們迅速掉下來,落在他的臉上。頭腦裡的一切又恢複了從前,“糟糕,夜蘭姑娘還等著我去救呢,我怎麼會在半路上睡著了,真是該死!”他迅速地起身,然後跳上一旁的馬背上,朝著那個小鎮飛奔而去。
傍晚的時候,西涯終於到了。
陪坐在夜蘭床邊的海曇一見西涯,忍不住掉下淚來,“我,還以為你再不會回來了,我好著急,你瞧瞧她如今是什麼樣。”
西涯走過去,“別擔心,我不是回來了嗎?你趕緊把夜蘭的衣裙解開,盡量把所有的傷口都盡可能地呈現出來,我要快點給她上藥,耽擱了這麼久,現在簡直是刻不容緩了。”
海曇一面照做,一面問道,“西涯公子,你帶回的這個藥,真的管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