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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腿漢子聽到這話,感覺沒生意可做,就不再作聲,懶洋洋地把身子往身後的牆壁上一靠,閉目養神起來。
海曇問道:“你每天都住在這裡嗎?”
“是的。”漢子指了指自己的一隻瘸腿,說:“這腿廢了,不能做別的,於是我就成了這焰河引路人,每天帶三五遠道而來的客人走到河對岸去,掙個三五兩銀子,不過有些客人很大方,有時候給我的引路費不止一兩哦。”
“就比如今天,你遇到的客人就很大方。”聽到他賣窮賣慘,海曇將一小錠銀子舉到瘸腿漢子面前,“這是五兩銀子,不過目前我還不想渡河,你只需要陪我們聊聊天就可以了。”
漢子頓時來了精神,“兩位是要打聽什麼嗎?”
海曇手裡的銀子落向瘸腿漢子的手,“焰河的一切。”
“我叫奕霈。是這兒的村民,祖輩到我已有好多代了。而我的父母親給我取這個名字,也是希望雨水能夠更多一些,好澆熄這火焰,不過短暫的降水永遠無法使焰河裡的火減損半分。關於焰河的由來,絕不止你們兩位問起過這個問題,事實上幾乎所有從這裡經過的人都要問到這個問題。焰河是一條地下火之流,你們肯定知道這黑褐大地之下有數不清的泉水在暗自流淌著,但你們可能想不到,這地底下也有許多火星在四處流竄。世有天地,亦有陰陽,故地下有清涼水流,亦有炙熱火焰,俗稱‘地火’。而你們所看到的那條焰河,正是無數道細小的地下之焰流彙集而成,如同地下泉流比地上水流更清冷一樣,地下焰流亦比普通火焰熾熱,所以這焰河不知經歷了幾朝幾世,仍然熊熊燃燒從未熄滅。你們也許看到了,這焰河方圓近兩裡之內,沒有任何莊稼,而且可以說幾乎是寸草不生。”
夜蘭問道:“幾年前,可曾有一個巫師來過這裡?”
奕霈說:“偶然經過這裡,或者慕名而來專為看焰河的人,每年都不少,你所說的巫師,也許是來過的,因為有許多巫師術士想熄滅焰河。”
“他的名頭很響,叫做雪蓑。”
“哦,是他啊,來過的。”說到這裡,奕霈抬起頭來,“兩位姑娘如果打聽那個巫師,到這裡其實問不出太多東西的,因為他只是偶然經過這裡,對我而方,他就跟其他千千萬萬經過這裡的人一樣。”
“你常年居住在這裡,應該不僅僅是為了掙這些引路費吧?”
奕霈反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夜蘭抬起手來,手指在空中停住,那裡有一圈柔和的水汽,被她的手指一觸,“倏”地消失了,“我雖然雙目失明,但我感覺得到,你身上有巫術力量,似乎還不算弱。”
奕霈一笑,“這位姑娘,我並不佩服你敏銳的捕捉能力,我倒是驚訝於你強烈的警惕之心。實不相瞞,我原來也是一個巫師,年輕時候也是有著雄心壯志前來試圖熄滅焰河的眾多巫師中的一人,然而……”奕霈嘆息一聲,指了指自己的那條瘸腿,說:“這腿就是那時候被焰河所傷,只是一瞬間,可以說我剛剛感覺到痛,一截腿就沒了。”
奕霈拉起衣擺,海曇驚訝地看到他的右腿自膝蓋以下,空空如也。
“所以你現在……”
奕霈說:“我現在常年居住在這裡,一是為了給過路人引路,二是更近地觀察焰河,以尋找其弱點,因為我覺得,以世間巫術師的力量,永遠無法使其熄滅,因為那畢竟是人的力量,人力無法與自然之力相抗衡,而只要找到了它薄弱之處,再巧妙計劃一番,必能一舉將這禍害世人之焰河給熄滅。”
夜蘭雖然沒有看到,亦從奕霈的話裡判斷出他有一條腿已殘,思索片刻,她說:“如今像你這樣有責任感和正義感的巫師,實在是太少了。”
奕霈嘆息一聲,“最有正義感的巫師已經死了,他的墳墓就在距離這小屋不遠處的一個小土丘上,就在那一次與強大自然的抗衡裡,他把生的希望給了我,自己被烈焰吞噬無蹤。作為活下來的人,我雖然已經成了這副模樣,但我沒有資格抱怨,因為我必須要完成他未完的心願。”
夜蘭問道:“那你到目前為止有什麼收獲嗎?”
“收獲麼,自然是有的,不過這個與兩位姑娘無關,我就不多透露了。”
這時夜蘭突然聽到海曇高聲的叫喊,“雲歇公子!”
能夠感覺到一股巫術氣息由稀淡變得濃烈,接著,一襲白衣由遠及近,在漫漫灰黃塵沙裡顯得格外醒目,來到三人面前時,雲歇俊朗的臉上早已掛著一個笑容,如同他一慣所呈現出來的模樣,“兩位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這話表面是對夜蘭和海曇兩人說的,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海曇臉上,她亦露出一個嬌豔如桃花的笑,“公子別來無恙?”
雲歇自我打量了一下,然後笑著反問,“你看呢?”
“上次多有得罪,我心裡一直惶恐不安,如果公子受什麼傷,那定是我的過錯了……”
“沒什麼的,過去的事情,我早就忘記了。”雲歇的這句話完全是發自內心,這位年輕的貴族公子,自幼在芝蘭之室成長,一向慷慨豁達,心胸開闊坦蕩。然而他話裡的“忘記”兩個字讓海曇黯然神傷,自上次在劫崖分別後,她在內心裡都默默替他祈禱平安,也為她與雲歇不得不敵對的狀況而悵然不已,同時也在暗自期盼能夠再見面。
就在海曇心裡因為雲歇的一句話而閃過諸多想法時,雲歇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那件事我已忘記了,但海曇姑娘這個人我卻沒有忘記。”
海曇抬頭看向雲歇,眼裡閃過一絲欣喜,然而她的小喜悅還沒有持續多久,雲歇一向戲謔的語氣又響起,“畢竟你是第一個讓我遭雷劈的姑娘,你太厲害了,哈哈哈……”
海曇問道,“那麼你現在一路追蹤我們,來到這裡荒山野嶺之處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