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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山莊以後,孤久堅持要分開而行,“現在天下的局勢一團糟,到處都是昭時的勢力,說不定不遠處就潛伏著他的眼線。你放心,盡管我受傷了,但要對付那些小嘍囉還是沒有問題的。而且你的任務也很緊急,畢竟夜蘭還在魂陣中。”
來到賑災糧分發處,海曇看到一部分人已領到米粥,正快速地往肚裡嚥著,還有一部分則推推搡搡地往前邊靠攏。所有人的穿著都非常破爛,海曇都感覺到自己一身桃花顏色衣裙站在人群裡特別紮眼,但好在人們都在努力填肚子,根本顧不上瞧她。人群密集處的中央,淺灰色衣衫的年輕公子還在指揮著部下如何分發災糧,他的鎮定和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威嚴,是從前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裡沒有見過的。看來,沒有誰天生就是貴族,都是被世間的物質烘托出來的形象罷了。如同自己,過去生活在那樣一個家徒四壁的環境裡,啊,一想到這裡,海曇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將西涯騙到那魂陣中去。
海曇的目光落在幾個行蹤詭異的人身上,雖然著難民衣衫,但小手小臉白淨,身子骨嬌小,一看就是喬裝起來的,躲在人群裡偷看西涯,而方才碰到的那個藍衫少女也在其中,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站在龐大難民群的邊緣,時而踮起腳尖遠遠瞧上一眼。海曇悄悄走了過去,輕輕拍了一下那少女的肩膀。
“啊!”藍衫少女回過頭來,“漂亮姐姐,是你呀。”
海曇指了指那幾個喬裝的少女,“你和她們一樣,都扮成難民來看西涯殿下,但你又和她們不一樣,怎麼她們就能夠擠到人群前面去瞧,而你只能躲在人群後頭看呢?”
藍衫少女眨眨眼睛,“你都說了,我和她們不一樣啊。”
海曇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應該比她們出身好一些,和她們擠在一起看降了你的身份,對麼?”
“那倒不是。不過我跟她出身不同,確實如此。我姐姐……如果知道我還是這麼喜歡貪玩,會罰我的。”少女說著,一面四下張望。
海曇湊在少女的耳邊,“如果我說,我能幫你成功吸引到西涯殿下的注意,就是他只注意到你一個人,你要怎麼謝我?”
藍衫少婦瞪大了眼睛,“真的嗎?”
“那是當然,不過呢,我也不會白白幫你這個忙的。”
藍衫少女眼裡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如果你幫我吸引到了殿下的注意,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哦不,在不觸犯法律,不違背道德,不惡心別人和自己的條件下。”接著她又狐疑地看了一眼海曇,“你是誰?”
“我是一個能夠幫助你實現小小心願的人呀。”海曇笑吟吟地看著藍衫少女,“我認識那個殿下,知道他的一些事情,我敢保證,你只要去對他說一句話,他馬上就會跟你走。”
“什麼話?”
海曇搖頭,“我在告訴你這句秘訣之前,你是不是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呢?”看到藍衫少女點頭,海曇接著說:“你一定知道風遙山莊吧,我幫你唯一的要求就是,把你西涯殿下帶到魂幡之中去,然後把這塊奇異的小石頭交到一位黑裙姑娘的手裡,哦那姑娘你方才應該看到過的。你放心,只要你跟他說了那句話,他一定會跟你走,哪怕是進那樣的地方。”
藍衫少女看著海曇手心裡那枚金色圓形的扣子一樣的東西,疑惑地問:“為什麼是那個地方?你居心何在?”
“如果是別的地方,西涯還不一定會跟你走呢。風遙山莊裡的魂陣,你作為本地人,應該知道那裡吧,懸掛著世間所有優秀人物的名字,那裡,有一個西涯最思念的人,那個人,是西涯的軟肋。所以說,我們的合作應該是共贏的。”
藍衫少女的眼裡閃動著所有懷春女子那樣的光芒,羞澀的,期待的,惴惴不安的,不顧一切的。她點點頭,“姐姐,我願意跟你合作。”
海曇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清嘉這個名字?”
藍衫少女點頭,“不過,那是一個禁忌的名字。”
“是的,前朝公主清嘉,正是西涯最思念的人,他的軟肋。而那個人,卻是一個在如今形勢下應該死去的人,誰也不知道她的訊息,誰也打聽到不她的線索,你是風遙城中人,應該知道魂陣的奧秘所在,傳說世間所有出色的人,在死後都能夠在那些魂幡上留名。所以你可以建議西涯去魂陣,走遍每一道魂幡,看看上面是否有清嘉公主的名字。我敢肯定,西涯一定願意跟你一起進魂陣當中。”
藍衫少女握住了海曇遞過來的定魂石,點點頭。
她整理好了衣衫,穿過亂糟糟的人群,走向西涯,嬌嫩紅潤的臉上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來,“殿下,累了吧?不如到我家去歇息一下?”
西涯轉過頭來看著她,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姑娘,我現在忙走不開,謝謝你的好意。”
藍衫少女急了,突然想到她一個陌生人,這樣貿然相邀,他當然不肯買賬了,於是她清了清嗓子,“殿下,你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我有可能有一點線索。”
西涯目光一怔,然後分開人群拉著她的手疾速走到一旁,“你剛才說什麼?”
藍衫少女望著西涯的牢牢攥緊在自己手腕上的寬大手掌,一時間滿臉通紅。
西涯自知失禮,趕緊松開了手,不停地道歉,“不好意思姑娘。哦對了,你剛才說有誰的訊息?”
其實我並不介意被你拉著手呢,你哪怕拉一天一個月一年都沒有關系呢。藍衫少女心裡美滋滋地想著。看來剛剛那個漂亮姐姐並沒有騙她,她忍不住抬起頭來四下望了望,沒有看到海曇的身影,不過現在她心裡有了底,知道海曇提供的資訊是真的。她清了清嗓子,“殿下,聽說你一直在悄悄打聽前朝公主清嘉的下落?”
西涯一慣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來,“你知道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