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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銅手看來,兩個女子無論說話還是出手的招數來說,海曇更厲害一些,但他的估計是錯誤的,夜蘭作為暗夜殺手,她的風格是陰冷的,她不輕易出手,但出手之後的準確度而速度,都在海曇之上。
而銅手的錯誤估計,給他帶來致命的打擊。一道雪亮的短劍從夜蘭黑色的大袖中飛出,它貼著地面往上飛,先是一把削掉了那條已行至夜蘭腳邊的蛇首,接著劍尖直上,揮向銅手的脖頸。無論是招式還是速度,都快如閃電,一氣呵成,任銅手這樣的一流高手也無法避開,“噝”的一聲在銅手耳邊輕輕響起,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趁著這個空檔,將手裡的鐵刺又一次擲向那木櫃子。
“咚”的一聲巨響,櫃子的一角被砸開一個口子,雖然不甚大,但兩條蛇的身子從裡面出來是沒有問題的。果然,沒有多久,就有一條蛇的腦袋從那被砸開的地方探出來,然後迅速爬出來。在櫃子有兩個出口的情況下,蛇出來的速度自然就快多了,“噝——噝——”三四條已經爬出來的蛇,分別朝著夜蘭和海曇扭過來。
而這個時候,銅手才感覺到自己脖頸處的溫熱,他用手摸了摸,是鮮血。“好快的劍。”銅手一邊說著一邊逃向大門,他自知再戰下去,不到一刻的功夫,自己就喪命,目前還是逃命要緊。然而他的腳步聲出賣了他的意圖,夜蘭一揮衣袖,黑色絲帶從袖中飛出,一下子纏住了銅手的小腿,而海曇則是一揮手,五小朵火苗飛過來,一齊落向銅手。
到了這一步,一般人的做法應該是極力閃躲,順便斬斷纏繞著夜蘭小腿的絲帶。但銅手卻如同發瘋一般,朝著海曇直撲過去,手裡的鐵刺帶著一股淩厲的風,斬向海曇的頭頂。這其實是拼命的打法,不過如果一擊成功,海曇必死無疑。但海曇很快地閃了個身,巧妙避開那致命一擊,再一彈指,一朵小火焰直直飛過去,落在銅手的胸前,雖然火苗很快滑落在地,但那火焰卻迅速點燃了他的衣衫。而與此同時,夜蘭的短劍順勢刺穿了他的脖頸。
兩道傷口,一淺一深,都位於脖頸這樣的位置,那是致命的。銅手大口地喘氣,說不出話來,他將手裡的那枚鐵刺砸向櫃子,“咚”的一聲,又砸出一個洞來,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再也無法起來。
大約是聞到了血腥味,越來越多的蛇冒出來。黝黑的身體在地板上扭動著,口中吐著信子,房間裡彌漫著濃烈的腥味,既有銅手的血腥,更多是群蛇的腥味。夜蘭和海曇一面閃躲著這些蛇,一面思考著逃走的方法。
“雖然不知道樓下是不是有埋伏,我們還是不要下樓好。海曇,你看看外面,我們從視窗逃走吧。”
海曇繞開蛇,走到窗前,天色有點黑了,街上有零零星星的燈光,加上天空閃爍的幾顆星子,可以看到,街道上基本沒有什麼人。於是她說:“跳吧,外面沒有人。”
“那,這些東西怎麼辦?”
海曇知道夜蘭說的是房間裡的蛇,如果單是她們二人,避開這些蛇完全不在話下,但問題是怕這些蛇四下流竄,禍害到整條街上的人。海曇抬起手來,“那麼,只好讓我來解決了。”然後一揮手,五朵火苗從指尖飛出,落在房間裡,這一次的焰苗比起方才,更加熾熱,不一會兒,木桌木椅,床等東西很快燃燒起來,火勢熊熊。
“我們走。”兩人在火焰還沒有完全蔓延開來的時候,一起從視窗跳了出去。
落到街上的石板地面時,兩人同時舒出一口氣來,一望身後,一大團火光正從視窗竄出來,朝著夜空搖曳著,而客棧外面的樓下,站了一群人,他們大喊著“走水了!快來人!”之類的話。夜蘭海曇為了避免被人追趕,又使用了“縮地法”,兩人的身影很快從街中到了街頭,然後就消失了。
星子一顆一顆亮起來,仔細看時,就知道星子是在閃爍著,天空看起來熱鬧極了。
兩人不敢多做停留,趁著夜色一直前行,而她們的方向,是王宮的西南方向——按照八卦陣的方位,坤陣代表著西南。兩人一邊行路,一邊打聽著,大約行了半月有餘,然後在一座臨海的的漁村停下了腳步。
因為她們已抵達了西南的盡頭,再往前去便是蒼茫大海,已無道路。
更重要的原因是,當她們還未踏進這小小漁村時,藏在海曇衣袖裡的那朵巫術桃花,有一片花瓣自動脫落,又兀自飄飄悠悠飛出來,如同蝴蝶般在她們頭頂打了兩個圈兒,然後忽上忽下地飛著,直到消失在漁民們的那些小木房子之中。
之後任憑兩人如何搜尋,皆不見那片花瓣的蹤影。不過,好在這一次的尋找不會再像上次那般沒有任何頭緒了,最起碼她們知道坤陣是隱藏在這漁村裡的。有了大致的方向,一切就好辦了。
一些大大小小的漁船飄蕩在海面上,也有一些小孩在海邊拾撿貝殼,也有漁婦在家門,口坐著修補漁網,總之,整個村子看起來充滿著漁村特有的生活氣息。小小漁村一向少有人來,因此生人的到來總是顯得很稀奇,尤其是海曇和夜蘭這樣肌膚如雪的美麗女子,站在飽受海風和日曬導致一身黝黑面板的村民們中間時,顯得更加醒目。見有人圍過來,一向機敏善談的海曇笑著回答了村民們的好心提問:她和夜蘭是一對姐妹,她們自小因家裡突生重大變故與母親失散,現在長大了,就姐妹相攜流浪於世間各地去尋找母親。
海曇編造故事的能力簡直毫不費力,信手拈來。夜蘭的性格不一樣,她不喜歡後撒謊,每當她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時,寧可沉默不語,也不撒謊,因此聽到海曇把謊話說得那麼真切動人的樣子,夜蘭忍不住轉過臉去。
“巧了,我們小漁村就有母親要尋找孩子。”有一個漁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