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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紫衣少年的手指在距離盲眼姑娘臉龐還有幾公分的距離時,盲眼姑娘迅速抬起手來將他的手開啟。
那一刻,紫衣少年一怔。他不是詫異一個盲眼之人如何準確地判斷出他的手所在的位置並且準確地將它打落,而是因為感覺被擊打到的右手一陣痠麻,那輕輕一擊,竟會有如此力量?而且在姑娘揮手擊打他手腕的時候,像是不經意間,她寬大的衣袖和衣角也順勢向紫衣少年的身上飄動了一下,在手腕一麻的同時,紫衣少年還感覺到一雙膝蓋一疼,像是有什麼金屬之類的硬器閃電般地在那裡擊打了一下,他身子一個微微的趔趄,搖晃了幾下,努力了好一會兒,才沒有讓自己摔倒。
紫衣少年非常震驚,他看著前方,姑娘濃黑的裙擺已自然垂直,而他們兩人之間隔著兩三步遠的距離,這距離裡的地面空空如也,沒有什麼重物落在地上。但這一擊絕對是真實的,因為他小膝蓋處的劇烈疼痛感還在。紫衣少年四顧了一下,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而剛才唯一與他的他小腿有過接觸的,就是那一片黑色裙角。
裙角?
這不可能啊。那種被擊打的感覺,明明是金屬之類鈍物擊打時才有的感覺。
紫衣少年心裡一凜,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這個盲眼姑娘可能不簡單,怪不得在他們一眾人調笑走近的時候,她根本不恐怕的樣子。於是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從他旁邊擦肩而過,破舊的木門緩緩關上,不一會兒還聽到“咣當”一下的閂門聲。
“跟過去啊……”少年們又紛紛起鬨。
紫衣少年試著邁了一下腿,但膝蓋處的痠麻導致他竟然一時還無法挪動腳步,為了不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他的眼珠轉了轉,恢複了剛才的痞子神色,他說:“你們沒有看到她自始至終都一聲不吭嗎?恐怕此人不僅是個盲人,還是……唉,美則美矣,如此命運,真是可惜了。”
說到這裡,紫衣少年又試著動了一下腿,好像能夠活動了,他看著那扇破舊的木門,料定那姑娘不想和他發生沖突,眼睛骨碌碌一轉,接著說:“所以我的第四個謎語來了——哭天喊地也不出聲。”
“啞巴,是啞巴!”
“答對了,可是這一次沒有獎勵。哈哈哈……”
紫衣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遠方走去,眾少年跟在後面,亦遠去了。
百姓們鬆了一口氣,心裡還替這黑衣姑娘慶幸了一番,畢竟以前,一旦他們盯上誰,惡作劇沒鬧夠是絕對不會輕易罷手離去的。
只有西涯注意到,方才飄向紫衣少年的那一片衣角,有些異常。雖然那是極輕柔的一下飄動,在尋常人看來,姑娘抬手擊打紫衣少年的手,而一角衣裙因為她的動作而順勢飄動一下,再正常不過了,而且尋常人也不會注意到那一點點異樣之處。不過西涯知道那絕不尋常,盲眼姑娘在抬起手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股巫術的力量。而且看樣子,似乎那姑娘極想掩蓋自己會巫術這一點。
西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微笑來,“這些不知人世疾苦的紈絝子弟,也該遇到一個厲害的人來教訓他們一下了。旁人都道那姑娘運氣好,卻不知道是那群惡少年們運氣好,是黑衣姑娘不想引人注意,故而出手極輕,否則此時那屋前的地面上,一定是一灘鮮血外加一雙斷腿了。”然後他的目光落在那扇關閉著的黑舊木門上,內心微微一凜,這樣一個盲眼姑娘,會巫術的,應該不是鎮子上的百姓,那麼她究竟是不是仇敵那方的人呢?如果不是今天惡少年們的這場惡作劇,他也許要等到很久以後才發現這個神秘鄰居的存在,也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現。
從方才的幾個細節不難看出,這盲眼姑娘一身輕盈舉止中藏著絲絲鋒利的殺氣。很明顯,她是一個暗殺高手。
原來,這小小鎮子上,潛伏在尋常百姓中的,不止他西涯一人。
西涯隱隱覺得,這個姑娘的出現,可能會給自己毫無頭緒的處境,帶來一絲轉機,於是他走到小木屋門前,輕輕舉起手,敲了幾下門。
“是誰?”
因為方才她一直不曾開口說話,惡少年們在離開時,還曾懷疑這姑娘是啞巴,看來並不是。只是不知道她的盲眼是不是真的。西涯聲音溫和地說:“姑娘,我是你的鄰居,我叫西涯。”
“什麼事?”女子的聲音依然平靜,似乎沒有警惕之意。
“哦,我方才看到那群惡少年們似乎想尋你麻煩,就趕過來了,以為能幫點什麼忙,誰知到這裡時看到他們已經離開了。姑娘,如果你以後如果再遇到什麼麻煩,可以隨時找我,我就在河對面,你只要一喊,我可以馬上趕過來。”
“不用。”屋裡的姑娘淡淡地說。
無論他使用了怎樣真誠的語氣,去表達出作為一個隔河相望的鄰居的友好,但小木屋的門始終沒有開啟,西涯心裡輕嘆了一下,只得回到蘭河這邊來。
在進屋時,他還回頭望了一眼河對面的那所小木屋,但在淡淡的陽光裡,它靜悄悄的,沒有動靜。他只好將視線放回到屋子裡。
西涯的小木屋幹淨簡潔,陳設不多。白瑩瑩的窗紙,屏風,床帳,滿室明潔而馨香,西涯曾在擺放這些為數不多的傢俱時,為了使這所小小木屋看起來更美觀,就在所有傢俱上,或者畫上去,或者雕刻上去一小枝蘭花,而且所有的蘭花都偏小而精巧,使得它們看起來不會太誇張突兀。西涯覺得,這樣一來,不論白天陽光滿屋或者夜晚燈光點燃時,都能看到幾處或靜或動的,精緻蘭影。
西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喜歡蘭花,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熱愛蘭花。
西涯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對蘭花的偏愛,是五歲之後才有的。那年他在一片樹林中迷路了,一個戴著蘭花吊墜的小女孩帶他走出樹林。後來他永遠記得那一幕:夜色裡,蛩鳴陣陣,以及從小女孩吊墜裡散發著斷斷續續的蘭香。
不知道那個人,此刻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