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叔,你以前在內地那座城啊?”王疑問道。
“在谷州,離大魏京城北凰較近。”老張頭說道。
“老張叔,那你當時去過北凰城嗎?”王疑很好奇這大魏京城是個什麼造型。
“那不是我這等庶民想進就進的,都是需要官府批過條子的。”老張頭搖了搖頭笑道。
“這麼嚴格嗎?”王疑疑惑道。
“當時是這樣的,畢竟是大魏京城。”老張頭解釋道。
王疑無言,隨後兩人一道看了會兒棋局。老張頭自是看得津津有味,而王疑則是看得雲裡霧裡。
前世他連象棋都下不端正,哪裡還會什麼圍棋?
看了一會兒後,老張頭問道:“王家小子,看你這樣閒的,近期還算順利吧。”
“唉,別提了,事多的很。又是協守九平,又是夜襲的,快把我給折騰死了。”王疑搖頭苦笑道。
“聽說朝廷那邊馬上派兵來了,可有這事?”老張頭向王疑問道。
“確有此事,只不過至少兩個月吧。”王疑隨口講道。
“看來老漢我還是有希望回去照看莊稼的。”老張頭仰頭長嘆道。
確實,他比王疑更早到松海城,差不多已有七個月了。
“老張叔,會的,能回去的。”王疑動容道。
外邊依舊下著雨,裡邊卻也不受影響繼續下棋。
有句話說得好,觀棋不語真君子,可在這群老士卒裡邊可沒這個講究,一個個眉飛色舞指點江山。
漸漸地,王疑也看得入了迷,雖然棋盤上就黑白兩色互相博弈,但是細細看下來也頗有意境。
“王家小子,你想不想去內地?”老張頭問道。
“嗯....想去的吧。”其實王疑也有些拿不準自己到底想不想去。
周圍的人都勸他去內地,他也沒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好似一直在被裹挾著。
“好啊,確實要去內地才有真正大作為。”老張頭讚道。
“老張叔,難道你就沒再回去過?”王疑問道。
“呵呵,二十八年來,老漢我只回去過一次,還是在十五年前。”老張頭苦笑了聲,講道。
“那內地就沒你的家親了嗎?”王疑動容。
“沒了,老漢我當年也是因為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才徵調來的松海,那時家裡尚有幾個親戚。等我再回時,再無他人,祖屋也塌了,什麼都不剩了。”老張頭搖了搖頭,神情沒落。
時間就在看棋中流逝,不知不覺間已是申時,雨也小了些,該回家了。
王疑到小院時,慕倩月早早地就在準備晚飯了,正在灶房裡忙活。
“王郎,回來了。”見到王疑回來,慕倩月淺淺一笑。
“嗯,月兒,我幫你燒火。”說著他便放下雨傘,走進灶房燒火。
慕倩月也沒攔著,一個燒火,一個燒菜,如平常人家夫妻別無二致。
史書上書寫的永遠都是王侯將相打打殺殺,有的壯志凌雲豪氣沖天,有的身敗名裂暗淡退場,而後人往往也因此視之落淚,聞之傷心。
可真正站在歷史背後的是什麼?是無數個平常的普羅大眾,是無數個尋常百姓,是無數個柴米油鹽的小事,也是無數個溫馨與感傷。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很多人都向往著高處的風景,卻往往忽略了最簡單的幸福。
這雨連著又下了七八日,終於算是歇了,而東胡人也終於等來了其餘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