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繼昌這時臉上才露出笑容來，點頭道：“好，只要你們的裝置能夠透過三年的試用，我一定支援聯通透過對你們基站裝置的採購案！”
“三……三年！”
周碩驚訝的看著楊繼昌，飛快的搖頭道：“楊總，三年時間未免太久了吧？我們的裝置三年後，效能肯定會落後於國外的産品。就算我們研發出後續型號，那是否還需要試用？再說這三年時間裡，就任由外國裝置佔領中國市場，我們三年後要花費多少代價才能重新奪回來？”
實際上週碩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問出口，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太知道了。楊繼昌在聯通的任期不過到2003年，三年後距離他卸任也就剩下兩年半時間，這麼點時間哪裡夠把進口裝置趕出中國的？
雖然這一世有他出手，聯通“中中外”的問題減輕了許多，但很多地方還是引進了外國資本。第三任聯通董事長劉建宇還是會面臨清理“中中外”資産的問題，誰知道會不會倒洗澡水把孩子也倒出去？不僅清理外資，順手也把他們給清理出去？
劉建宇是從地方郵電局一直做到郵電部司長的，後來又做過工信部的司長，自己有自己的跟腳。不像楊繼昌是前任王晨推薦，其人也是相對不怎麼對口的經貿委過來，相對要好說話一些。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誰知道到時候會是什麼情況？
這幾年還好說，移動資費居高不下，基礎設施投資不完善。等過了2000年之後，行動通訊市場的行情將會急速增長。沒有了胡老、宋老，等到楊繼昌也不在任了，周碩和李寶貴未必不會被某個白手套最後給踢出局。
所以最保險的做法，還是抓緊時間在2000年以前就把持了國內市場。只要國內大量成系統的使用了他們的裝置，想改換門庭就不那麼容易了。
然而楊繼昌不會想這麼多，眼睛一立道：“不試用這麼久，你們裝置的使用壽命、負載能力和維護成本之類的資料怎麼得到？年輕人，不要太過浮躁、太過好高騖遠！試用的久一點，也是對你們負責！”
說白了，楊繼昌還是不信任他們的技術。裝置試用的時間短了，確實有些東西不好發現出來。比如說使用過程中面臨很多突發情況的能力，比如說抗擊惡劣環境的能力，比如說使用習慣的問題……
最主要的，還是裝置的使用壽命。i3的cpu未必不能玩孤島危機，超頻也是一種辦法啊！超頻了，使用上效能感受不會差多少，但是卻會讓裝置的壽命大大縮短。
同樣的裝置硬體，思科的裝置如果只有100萬行程式碼，最佳化的好正常頻率也就跑起來了。但你泛翰集團的裝置用了300萬行程式碼的話，讓cpu超頻也不會跑不起來。但思科的裝置也許能用三年五年，你超頻之後或許一兩年就不能用了，這怎麼行？
還有就是裝置潛力的挖掘，碰上通訊密集的情況，比如國內有些會議啊，除夕拜年啊，或者是某個要人投票讓選手複活的電視節目……
程式最佳化做得好，系統超載有富裕，在這些壓力大的時候就會更穩定。如果程式做的不好，或者幹脆硬體系統有問題，碰上壓力大的時候就會更容易崩潰。
所以說，楊繼昌真的是不吝以最大的惡意來猜測他們。想要打消他這個疑慮，一時似乎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來取信他。
然而周碩卻知道，自己這個裝置真的是不比國外的産品差——甚至比國外的産品還要好得多！從硬體設計到軟體最佳化，這套系統都是他親自指點下研發出來的。前世多年移動裝置研發經驗，再加上目前泛翰集團對sparc架構的研究，移動基站射頻模組和伺服器效能完全超越了國外的同檔次水平！而價格，當然就更不用說了。
面對楊繼昌的不信任，他不禁有些憤怒了。但這時候不是置氣的時候，做生意總不會可著自己的心情來。
“楊總，三年時間我們實在是等不來。能不能縮短一些，一年、一年半？1998年末透過試用，你看怎麼樣？”
“不行！”楊繼昌想也沒想，一口回絕道：“我必須對國家的通訊安全和聯通公司的商業形象負責，沒有切實可靠的案例證明系統的效能，我不可能同意聯通大規模使用你們的裝置。等上三年時間而已，我可以保證，只要這次透過了試用，三年後你們的後續型號將不再需要試用！”
“三年！”
周碩長長的撥出一口氣，他真的想就這樣點下頭來。但是今天一步退讓，三年後也許他就要奮力的追趕上十步！時機稍縱即逝，泛翰集團和華星集團，誰也等不起這三年。未來的華星集團等了這三年，所以就一直要被人稱作世界“第二”的通訊裝置提供商。
“楊總您說我們的裝置沒有可靠的案例證明系統效能，那如果我們提供這樣一個案例呢？也許沒有三年時間的試用，但如果有歐洲發達國家電信商能夠採用我們的裝置，是否也能說明我們的裝置不比外國産品差？”
周碩抬起頭來，雙目炯炯有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