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光是同行中的人唯一一個男子,於是駕馬車的人物自然而然就落到他的身上了。小春只知道姑娘要帶她去京城,卻還不知道姑娘的打算。第一次出遠門,內心的激動難以言喻。可姑娘一上車就閉目養神,她只好望向姑娘身邊的小女孩,她記得這個小女孩,是秀蘭的妹妹。姑娘這次出行居然會帶上她一個小孩子,就不怕路上添麻煩嗎?
馬車晃晃悠悠地行駛出一段路,心媛才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車廂內的兩人,問道:“小春,跟著麗娘可有學認字?”
“有的姑娘,麗娘姐姐每日會教我認兩個字,我都記下來了。”小春一提起學認字就很開心,從前她一個大字都不識,都是多虧了姑娘跟麗娘姐姐願意教她。以前拿起書她是完全看不懂書裡的字都是些什麼字,現在拿起書,她還能認得小部分,雖然只是小部分,但是她已經很滿足了!
“秀兒,你困嗎?”
小春一愣,姑娘怎麼一下子就把話題轉到秀兒身上去了?她這滿腔的歡喜還沒來得及與姑娘說說呢!秀兒安靜地坐著,聽到姑娘問話,搖搖頭:“不困。”
“我這裡有一本書,你們兩個先看著,碰到都不懂的字或者意思,就問我。”心媛從包裹裡拿出來一本醫術,是她專門從書店裡買來的。主要是想讓秀兒跟小春先學習認『藥』材。秀兒年紀小,學東西快,加上蔣府上下的人都是會讀書認字的人,自然認得的字比較多,心媛不擔心她認字的問題,反而是小春,她起步慢,年紀大了再來讀書認字,會有些吃力。
“是。”秀兒接過姑娘給她的書,坐到小春旁邊:“小春姐姐,我們一起學。”
小春看秀兒主動接近她,莫名覺得這樣的秀兒讓人覺得就像個小大人,先前還覺得她可能會給大家添麻煩,現在卻覺得秀兒讓人感到喜歡。
他們兩個認真地看起書來,馬車裡安靜,心媛懶洋洋地拿出早上臨上車娘給她準備的水果跟點心,邊吃邊看窗外的風景,他們已經是趕到小樹林裡,太陽掛在正中央,陽光透過樹葉灑落出點點星光,有些刺眼。林子裡因為有樹木的遮擋,涼風徐徐拂過臉龐。
心媛坐了一個上午的馬車,整個人感覺身子骨都快被馬車顛壞了:“少光,停一下休息一會再走吧!”
“籲~”聽到姑娘的吩咐,孫少光叫停了馬兒,跳下馬車掀開簾子,扶姑娘他們下車:“我看著正好有幾塊石頭可以坐著休息,你們就在這坐著,我去看下附近有沒有水。”
孫少光綁好馬車,拿著水壺就去找水源了。
“你們先吃點點心跟葡萄吧,等少光取了水回來再喝點水,活動活動,我們在上路,下午就不休息了,要一直趕路到下一個鎮上找地方住。”
心媛他們吃好了休息一會,卻不見孫少光回來。怎麼一去去那麼久?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正想著,就看見孫少光跑著回來了。
“這附近的水源真難找,實在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孫少光遞過來一個水壺,讓大家喝水。
小春卻眼尖地發現他的腳受傷了,驚叫道:“你的腳怎麼了?”
被小春這麼一說,心媛也看到孫少光的腳受傷了,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插』到的。難道這個林子裡還有獵人設下的捕獸夾?
“沒什麼大礙了。剛才不小心踩到個破夾子,我在河邊有洗了一下傷口了。”孫少光學武的時候經常受傷,所以簡單的自我包紮做的不錯。
心媛從帶出來的『藥』箱裡拿出一瓶止血散遞給他:“上點『藥』止一下血,傷口好的快一點。下次小心一點,這種應該是獵人留下來的捕獸夾,不處理好傷口很容易感染的。”
“多謝姑娘!”孫少光扶著旁邊的石頭坐下,顯得有些吃力。小春看了一眼姑娘,見姑娘沒有理會,她自告奮勇地上前,卻有些害羞:“我來幫你吧!”
孫少光一愣之間,小春已經接過他手上的止血散跟布條。
一旁目不斜視的心媛確實會心一笑,小春表現不錯,知道要互幫互助。不過孫少光用的那布條已經染過血了,還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不衛生。心媛從『藥』箱裡拿了一圈乾淨的紗布,秀兒醒目得接了拿過去給小春姐姐。
小春也覺得這布條已經髒了,想換一條可自己身上並沒有帶手帕,正猶豫著是否還用那布條的時候,秀兒拿了乾淨的白紗布過來,小春十分感激得對秀兒說:“謝謝。”
“是姑娘讓我拿過來的。”秀兒甜甜一笑,聲音軟萌。她可不敢居功。
孫少光畢竟是個男孩子,同行裡只有他一個男孩子,而且年紀也是他最大,本來想的是要照顧好幾個小姑娘的,沒想到卻出了這個意外,要幾個小姑娘來照顧自己,不好意思之餘卻也感覺他們之間的關係親近了一些。不像是今天才正式認識的人。小春給他包好傷口,他還撓了撓腦袋,靦腆的樣子說道:“謝謝!”
孫少光的腳受傷了,但卻不影響趕車。心媛幾人等他吃了些東西才開始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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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這個『藥』箱裡都有什麼『藥』呀?”小春有些好奇,她剛開始上馬車的時候看到那個箱子,還以為裡面裝的是姑娘的首飾之類的,沒想到開啟卻是整整齊齊的『藥』瓶子跟一些刀具。
“這一路進京,快的話要在路上走一個月,為了以防萬一,我就帶了一些簡單的『藥』品在身上。比如治傷風感冒的,比如治外傷的。”心媛準備的時候是想著最好用不上,可沒想到第一天就用上了。真是不知道該說孫少光運氣不好還是說她有先見之明!
本來剛休息完心媛精神頭很好的,還指導小春跟秀兒認識書上的字,這本醫術是入門級的,上面還描繪了草『藥』的圖案,好幫助剛學醫的人認草『藥』。可教了一會心媛就忍不住上眼皮跟下眼皮打起架來了。她合起書:“看了這麼久的書了,讓眼睛休息一下吧!”
心媛躺下眯了一會,『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到小春跟秀兒在談論字的解釋,她想起來問他們是不是碰到那個不懂的詞了,可眼皮就是打不開,算了,等她好好睡醒了再問問她們碰到什麼問題好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孫少光停車,天已經快黑了,他們趕在天黑之前進了城裡,孫少逛找了一家客棧讓姑娘們下車。
心媛是被秀兒跟小春聯手叫起來的,一個叫她一個搖晃她。小春很敬重姑娘,不敢對姑娘放肆,所以是秀兒仗著自己年紀小姑娘不會責罰她,使勁搖晃姑娘的手臂。
心媛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手都快被搖斷了:“知道了知道了!別在晃了!”
睡得好好的被人吵醒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心媛是有一點起床氣的,但是她也不好意思衝她們兩個發脾氣,只好忍下去。
秀兒跟小春見姑娘醒了,知道姑娘被吵醒心情不好,立馬跳下了馬車,孫少光已經進去店裡訂了晚上休息的房間跟要了一些飯菜。
心媛他們進去的時候,小二已經開始上菜了,效率很快。
吃過晚飯之後安排房間,心媛跟秀兒還有小春三人一個房間,房間裡有三張床,孫少光是跟其他陌生人擠一間的。
心媛知道之後不太高興:“你怎麼不自己訂個房間?跟不認識的人睡在一起你睡得著嗎?”
“姑娘你就不用替我擔心了,我們這一路出來路費得省著點用,誰也不知道進了京城之後會怎麼樣?京城不比我們鎮上那些小地方,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這是出門前爹孃吩咐的,早年他們經商去過京城,所以讓他一路上要替姑娘省著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