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姜氏就跟村裡有牛車的馬大江說好,今天他們要到鎮上去,捎上他們一程,一人要給兩個銅板。姜氏平日裡買菜多少有油水,她這次能到鎮上去還是多虧了趙氏,她先把銅板給了,約好半個時辰後就要出發。
蔣心媛把人參用布包好放在最底下,又用柴胡和藿香蓋在上面,用布遮起來。趙氏沒什麼可帶的,她手頭也有一兩碎銀,還得多虧了相公每次回來給她塞的一點私房錢。不然她怕是這會要出門身無分文。她把碎銀帶上,待會要是路上囡囡看到有喜歡的也能買給她。
姜氏怕兩個兒子在外面會吃苦頭,也帶了碎銀想讓他們可以自己去外面買點吃的。蔣從文是知道的,還特意吩咐她,給銀子的事情不要讓他大哥知道。姜氏倒不是擔心大伯會要這點碎銀,只是相公說的也有道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新恆跟新逸聽說他們要去鎮上,也纏著姜氏說要一起去。蔣從文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昨日讓你們背誦的三字經背的怎麼樣了?”兩人一聽到爹的聲音,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更不要說要去鎮上的事,馬上進房去乖乖唸書。
趙氏、姜氏跟蔣心媛三人坐上牛車,牛車上的人也多,見他們都熱情的攀談起來:“聽說新才跟新華兩哥兒都去幫他大伯了,你們今天這是要去鎮上看他們吧!真羨慕你們!一個相公自己做生意,一個相公是個讀書人,生的四個兒子個個都是一表人才。”
“哪裡話,都是別人吹噓的。”姜氏是高興的,嫁到蔣家讓她家在親戚朋友面前都多了幾分面子。趙氏不善言辭,只是微笑著應答。這些『婦』人平日裡都不怎麼來往,說多了無益,倒不如靜靜聽姜氏跟她們周旋。
“新才過了年也十六了吧!差不多可以找個物件了,也不知道是誰家這麼有福氣?姜嬸子你可有相中的姑娘家了?”坐在蔣心媛旁邊的女人一臉探究,一看就知道還有下文在等著接招。
“還沒有呢!想等過完年再找。”趙氏但是不『操』心這個事情,之前也跟相公還有婆婆提過這件事情了,婆婆的意思是託人去相個好人家的姑娘,要知書達理的,以後能旺夫益子。至於聘禮什麼的,新才可是長子,總歸不會虧了他讓人看笑話。
“我倒是知道有個不錯的,我孃家舅舅的女兒,長得跟天仙似的,溫柔可人,要不改天我幫你們約見約見?要是成了,以後我們也算是親家了!”
“江嬸,先謝謝你的美意了,這是我婆婆做主,我可不敢私自答應你。回頭你要是見了我婆婆,自己跟她說說。”趙氏不傻,婆婆說了會替新才做主,就會替新才去『操』辦,她要是這會答應了,且不說誰知道江嬸她孃家舅舅的女兒長得如何國『色』天仙,要是惹婆婆不高興了,新才的聘禮就不好說了。
“說的也是!那成,改天我親自上門找你婆婆說去。”江氏不好多說,臉『色』有些難看。姜氏這是當著大家的面下她面子。
經過剛才那一下,接下來到鎮上的一段時間裡大家也不怎麼說話了。就算說話那也是小聲說,不讓他們三人聽到,似乎,她們被排擠了。
到了鎮上,蔣心媛先跟著娘還有嬸嬸找到爹開的小鋪子,原來是開小餐館的,店面不大,也就擺個兩三桌的樣子,裡面的廚房更小,隔開了一個小房間,裡面有兩張床,除了睡覺還用來存放東西,有不少的酒。
姜氏見到兩個兒子,明明才十天不見,就跟隔了一年那麼久,總感覺兩個兒子都瘦了。
兩兄弟的適應能力不錯,每日的忙碌讓他們都忘了想家,到了夜裡一沾床板就睡的很踏實。大伯平日裡對他們也是很關照,哪怕做錯事情上錯菜也不會責怪他們,只說下次注意。這讓他們工作的時候更加努力更加上心,做錯過一次的事情,不會錯第二次。
他們到店裡正是忙的時候,趙氏問了路後,本想陪著囡囡一起去的,只是姜氏有話要對兩個孩子說,怕耽誤了做生意,她只好暫時先頂上他們的工作崗位,幫忙端茶倒水招呼客人。
蔣心媛巴不得自己一個人去就好:“娘不用擔心。我快去快回就是了。您先幫忙。”說完就溜了。
蔣心媛揹著揹簍,在大馬路上溜達,邊走邊問路,三兩下就拐進一家大『藥』房:“請問掌櫃的在嗎?”
算賬先生抬頭看了一眼,見是個小女娃,語氣就有些不那麼友好:“要抓『藥』去那邊找『藥』童。”
“好,謝謝!”蔣心媛不在乎他的態度,這個算賬先生倒是提醒了她,先去問問看他們人參的價錢怎麼賣?蔣心媛繞到『藥』童面前:“你好,我想問下人參怎麼賣?”
『藥』童見她穿著寒磣,不像買得起人參的樣子,倒是中規中矩地回答了:“人參最少一顆也要二十兩銀子。”
“那你們這年份最大的人參是多少年的?”
“一百多年的,一顆最少要一百兩銀子,現在好人參不多見了。小姑娘,我看你應該不是來買『藥』的吧?”『藥』童就是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就是來問價錢不打算買的,看她笑眯眯的樣子,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這位小哥說對了,我這有人參要賣,想見一下你們掌櫃,不知道是否方便呢?”
“你稍等。”『藥』童跑過去在賬房先生耳邊說了幾句,那個賬房先生看過來:“小姑娘,不知道你所說的能否讓老夫瞧瞧?”
蔣心媛將曬乾的草『藥』一捆一捆拿出來,『露』出底下用布包裹著的人參,掀開佈讓他們看一眼。蔣心媛知道,常年在『藥』店的賬房先生對『藥』材多少是懂得,只一眼就能分辨出好壞,損失分辨不出只能算他眼拙。
果然,那賬房先生先是眼前一亮,接著說:“小姑娘,您跟我來。”
蔣心媛將東西重新放好,跟著他進到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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