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憑蔡沛南怎麼說,巴氏只是不出聲。
見她如此樣子,蔡沛南只是大恨,“香兒是你的兒媳婦,她被恭人接走,你竟然連攔都不攔著嗎?”又道,“這些年我在外面做生意,整日早出晚歸,家中大小事務盡託你手,縱是香兒有不對的地方,難道你就不看在她身後人的面子上寬恕於她?何至於要等到恭人親自來接走她的地步?”
巴氏抬眼覷了蔡沛南一眼,慢悠悠地道:“如今事情也出了,縱是我說與不說,也只能如此了。”
“你,……”蔡沛南最見不得巴氏這個樣子,恨不得抬手扇她一巴掌。可到底是多年夫妻,蔡沛南愣是忍住了。
巴氏卻是不緊不慢地轉過頭,一副渾不知錯的樣子。
蔡沛南心中卻是萬分緊張,他一向不管家裡的事情,萬事託付於巴氏之手。對於今天荷花來接走香兒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他只知道香兒突然上了吊,荷花得到訊息來看望,結果不知怎麼回事,就把香兒給接走了。
而巴氏呢,即不管也不攔,任憑荷花將人接走。
不管荷花是為了什麼原因接走香兒,僅憑今天香兒上吊的事情,荷花就不會輕饒了他。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陳家的下場。
陳老爺子死了,陳尚與陳嘗兄弟本州發配。陳敬之與陳想整日在城外莊園裡醉生夢死,而陳家唯一的希望陳冬平,則是不明不白地死在文繡院。
這就是得罪荷花的下場!蔡沛南只覺得脖子發涼。
他看著巴氏,聲音裡帶著顫聲,“你是想讓我落得陳家的下場嗎?你以為香兒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丫鬟嗎?她若真是個普通丫鬟,我能捨得讓我的庶子娶她?娶了香兒,給咱家帶來了多少好處,你知道嗎?”蔡沛南指著巴氏,手指尖都帶著怒意,“而你,竟然眼睜睜地看著香兒上吊!”
巴氏氣定神閑地瞅了蔡沛南一眼,“大不了,我給她償命!不就是一條命嗎?我賠她就是,這樣還不滿意?”
“你……”蔡沛南被這句話氣得火氣上湧,他恨恨地一甩袖,“我不與你說!我去找阿初與蔡洤問話。”
說完了話,蔡沛南甩袖而去。
巴氏依舊靜靜地坐著,不言也不語。
……
蔡洤站在荷花面前,將頭垂得極低。
他是來賠情道歉的!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與香兒鬥嘴,……”蔡洤的聲音有些低弱,身形也有些瑟縮,活脫脫是個在大家族中不受寵的庶子形象。
可是,蔡洤以前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荷花還記得蔡沛南領著蔡洤來家裡求婚時,蔡洤面上帶著紅暈,目光中充滿著渴望與好奇。
這才多久,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荷花沉吟了一下,道:“果真只是因為口角嗎?這話說出去,別人信嗎?阿洤,你與香兒的婚事,是我應下的,我對你寄了厚望。不求你聞達於世,只求你善待香兒。難道連這點也做不到?”
這話蔡洤沒有辦法接,他只能紅著臉,垂手立在荷花面前。
荷花又等了一會,見到蔡洤依舊不說話,便開口問道:“你嫡母,因何虐待香兒?”
一提到巴氏,蔡洤身形一晃,他抬起頭飛快地覷了一眼荷花,又快速垂下。
荷花再等了一會,蔡洤依舊無語。
“你即是答不出來,就回去吧!從此以後香兒就留在我這裡。”荷花揮了揮手,不想再與蔡洤說話了。
今天一天,她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再加上懷著身孕,情緒不穩,她只覺得又累又乏。
“不……”蔡洤見到荷花要走,終是反應過來,“恭人,我與香兒,是真的情投意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