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去看她,我要去安慰她!我要告訴她,這門親我是不同意退的。縱是了退了,我也有辦法把婚書要回來!”崔晉原有些語無倫次,撩起袍子就往前走去。
袁輕舟卻是一聲長嘆,“孟平!你何苦不放手?”
在這個節骨眼,袁輕舟卻問他這話,崔晉原理都不理想。
他只想快點見到荷花,只想盡快把這一切解決!
他感覺到胸腔裡好像有一團火,這團火整整燒了三年,燒得他粉身碎骨。
他要告訴荷花,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看著崔晉原急急前行的背影,袁輕舟連連搖頭。
他跟在崔晉原的身後,慢慢地朝著衚衕裡走去。
袁輕舟說的不錯!崔晉原根本敲不開顧家的大門。顧家的門房從門縫裡看到是他,連理都不理會。哪怕崔晉原將大門拍得山響,也沒有一個人開門。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崔晉原將身子倚在大門上,神色痛苦。
三年了,他等了三年!可是荷花卻一點迴心轉意的念頭都沒有。
他們是夫妻啊!他們是生活了十幾年的夫妻啊!
袁輕舟靜靜地看著他,神色哀傷。
“孟平,讀書是為何?聖人說,讀書是為了齊家治國平天下!”袁輕舟嘆了口氣,“何為齊家?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
“孟平!只有先齊家方可治國啊!老子雲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壘土;千裡之行,始於足下。”
崔晉原猛地轉頭,看向他的好友。
他神色痛苦,一雙眼睛泛著紅絲,“我在努力做了!我真的在努力了。”他如今與家中已脫離關系,只要荷花嫁過來,就可以自成一房,不必再受公婆的欺負。
他也答應過荷花,此生不再對別的女人有二心。
答應荷花的,他真的全在努力做了!
“如果你真的努力了,那今天的事又是因何發生?”袁輕舟依舊是神情淡淡地,“無非是因為韓相公對你褒獎有加,有人認為你奇貨可居!便想透過斷了你與顧家親事的手段,將你重新控制在手中……孟平,我早就說過,你做的每件事情,都會傷她。你做的越多,就傷她越深。你父乃是官員,官員怎會不知宜人的誥命無法轉讓給他人!他不過是用這話做刺激罷了……以她的為人,怎堪為妾?自然只有退婚一條路!如此一來,你崔家不是主動退婚,反而得了美名。”袁輕舟對崔孝佐沒有半點尊敬,言談間連點敬稱都沒有。
崔晉原看著袁輕舟,身子輕輕顫抖,“不要說了!”他轉過身,繼續拍著顧家的大門。
可任他如何拍,那扇大門也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開啟的跡象。
袁輕舟站在他的身後,只瞧得心中哀傷。
夏蟬長鳴,熱浪滾滾。
荷花就站在門後,怔怔地看著大門。
只要開啟門,人就能相見。可是她的手,卻重如千斤。
過往的點點滴滴一一浮現在她的腦海中,那些好的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