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陳冬平跟在崔晉原身後時,她的心已涼了!
一個小丫鬟看到香兒在擦地,嚇得連忙跑了過來,“香兒姊姊,我來,我來。”
隨著顧家的生意越做越好,家裡的僕役們也多了起來。
現在光是侍候荷花的就有四五個人。
這些小丫鬟在進了小院之後,就被下了封口令,不許對任何人說荷花就在顧家的事情。
一旦說了,就會解除僱傭合同。
顧家給的月錢高,荷花又不是什麼難侍候的人,小丫鬟們為了不失掉這份工作,都是守口如瓶。
在這些小丫鬟中間,香兒是地位最高的。
香兒除了侍候荷花,別的事情一概不做,甚至顧家也安排了兩個小丫鬟侍候香兒的起居。
見到這個小丫鬟過來了,香兒將抹布遞到這小丫鬟手中,“以後機靈點,大娘子身子弱,若是踩著鳥糞滑倒了咋辦?”
小丫鬟抬起頭,看了一眼屋簷下的燕巢,一張臉苦的能滴出水來。
“香兒姊姊 ,把燕子的窩挪挪地方吧?”小丫鬟壯著膽子道,“要不然,這一天要刷多少遍啊?這一上午都刷了三四遍了。”
香兒一聽這話,就將手指頭點到了小丫鬟頭上,“燕子是福鳥,能帶來吉祥與喜氣,它在咱屋簷底下築巢,那是瞧著咱顧家的風水好,賞咱們臉呢。你說你這小腦袋瓜子裡,到底裝的是啥啊?”香兒點了點小丫鬟的額頭,“麻利點,趕緊把這塊地刷幹淨。”而後恰起了腰,“你說說,你平時在家裡都幹的啥活,來顧家後幹的是啥活。你在家裡即養雞又喂豬,一雙手使的全是老繭。這來了顧家不到兩個月,人吃胖了,手上的繭子也下去了,這就嫌棄刷地的活計重了?”
小丫鬟被香兒罵的不敢招頭。
荷花咳嗽一聲,阻止香兒再說話。
香兒在陳家呆的時日久了,總是會把陳家的習慣不知不覺地帶過來。
仗勢欺人,頤指氣使!總是愛在下人面前顯示她的優越與特殊。
小丫鬟三兩下將地面涮洗幹淨,就提著水桶走下了臺階。
荷花輕聲道:“都是家中不易才出來做工的,待她們好點。”
“娘子,這些人不敲打根本不行。你看你都站在簷廊下半天了,她們一個個地還杵在那裡跟沒看見似的。我看她們啥都不是,就是懶。”香兒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這樣的人,如果在陳家早就被趕出去了。
也就是荷花心善,不願在小事上與人生氣。
一想到陳家,她又想起陳冬平,只覺得一肚子的火氣就沖了上來,“我看這些人,就該全部趕回家,家裡再重招丫鬟。”
“好了,”荷花溫聲止住香兒的怒火,她招手喚香兒進了屋,細聲叮囑她,“這些人,才過來兩個月不到,而且以前沒做過丫鬟這一行,難免沒有眼色。你細心教導就行了,若是不好也不用發火,等試用一過,只管讓她們哪來回哪去。何必自己給自己生氣?”
香兒聽到荷花這樣與她說話,輕輕嘆了口氣,“娘子,我這也不知是咋回事,近來老是愛發火。”
荷花知道,香兒是很想陳冬平死的。可是不殺人,卻是她最要緊的底線。
陳冬平可以老死,可以病死,卻不可以死在她的手上。
她在前世做了幾十年的守法公民,不可能一到這裡就變成了殺人狂魔。
說她愚蠢也罷,說她聖母也好!她堅信一條,只有心底邪惡者才會去想要殺害別人的生命。
“如今陳嘗與陳尚都被關在獄中,陳家沒了這兩個人,陳敬之與陳想又不成氣候,陳家的敗落已是眼可見著了。”荷花拉過香兒的手,“你的心事,我知道!只是,咱們與他們不同!做人,還是要心存敬畏啊!”
聽到這句,香兒不由抬起頭,“可是咱們敬畏了,別人卻是一心想要殺咱們……”
她的話還未說完,卻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同時有人急惶惶地道:“娘子,外面有人非要見你!”
荷花猛地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