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不中留啊!這還沒怎麼樣呢,就對那小子動了情,還能指望上嗎?”白氏看著白麗華的背景,有些恨鐵不成鋼。
燕嬤嬤是知道白氏的心思,忙笑著勸慰,“太太莫急,少年慕艾,人之常情嘛!大郎生得俊俏……”說到這裡,似覺得失言,連忙補救,“太太與大郎這般的僵持,說到底也是平白讓人看笑話。如今大郎已是探花郎,開門立府也是正經的事情。太太總不能不許他出門吧?明日,可是大郎上值的日子……”燕嬤嬤覷了一眼白氏,見到白氏沒有動怒,便又接著道:“如今咱宅中的事情在汴京已傳得人盡皆知,太太縱是不為旁的想,也得為幾位小郎君著想啊!將來,幾位小郎君也是要科舉入仕的。”
聽到燕嬤嬤提起兒子們,白氏長長地嘆息,“要不是為了我的兒子,我能會容忍他這般羞侮我?我前幾日見到洪氏,洪氏領著她的女兒就站在我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白氏捂了捂心口,“她算個甚麼東西,也敢用這樣的眼光瞧我?”
燕嬤嬤斂下眼皮,垂頭不語。
洪氏就是崔孝佐之父崔致遠為他定的親事,後來崔孝佐瞧中了白氏,藉著喪期太久的藉口,把婚事給退掉了。
洪氏後來嫁了曹家子,聽說夫妻美滿。這曹家子,便是當朝曹皇後之弟。
這次洪氏的女兒備選太子妃,就證明瞭她的家教與名聲是個頂個的好。
反觀白氏,自從嫁了崔孝佐之後,日子卻過得並不美滿。崔孝佐對家中事一竅不通,一件不管。整天就知道風花雪月,吟詩弄墨。剛剛成親,就弄了一個小妾回來,而後生下了崔晉原。
這過日子的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可是,將大郎困在院中不許他出門,終非長久之計啊!”燕嬤嬤低聲勸她。
“那依你之見,當如何?”白氏轉首問。
燕嬤嬤思忖了一下,道:“不如就讓大郎走吧!對外只說他已是探花,有了官身,有了交際,是時候開府。”
白氏冷笑,顯然是不願意。
燕嬤嬤又道:“既然事情已到了這一步,太太就往遠處想吧!大郎替那顧氏請了誥命,放眼京中,誰還會將女兒說給他?隨著他年歲漸長,自然會明白這一點。到那時,必會回頭來求太太!”燕嬤嬤略抬眼皮,“他為了顧氏,一擲三萬貫。這錢雖是姨奶奶擔下了,可是誰知道他手中還有多少?太太何必為了賭一時的氣,舍了母子親情?”
三萬貫?一想到這三萬貫,白氏就恨得直咬牙。
這孽子是從哪裡掙來的這麼多錢,竟然比整個崔氏家族的人都要富有。
她白家經商數十年,她的父兄一下子也拿不出三萬貫來。
可恨這崔晉原,竟然把錢白白送給顧家!
一想到崔晉原手裡有這麼多錢,一年卻只肯給家裡一兩百貫,白氏就恨不得把他的心掏出來,看看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
“我是懶得管他!他愛死哪就死哪去!”白氏轉過頭,強捺心頭憤怒。
燕嬤嬤就知道白氏這是同意讓崔晉原走了,心頭不禁一喜。
她摸了摸袖中那張五百貫的票據,偷偷籲了口氣。
一出手就是五百貫,讓她怎麼拒絕?她自然得在白氏面前替崔晉原說好話了。
……
大學士衚衕,崔宅大門外。
蕭平蕭亮有些焦急。
蕭亮性子有些急躁,不停地跺腳。
“怎麼還不出來?”蕭亮一邊跺腳,一邊頻頻抬頭看向大門。
他們已約好了時間,若是到時間崔晉原不出來,他們就要率領人打進去,把人搶出來。
若是搶不出來,就回陳州去請蕭姨奶奶,讓蕭姨奶奶過來要人!
可是這樣一來,崔晉原的名聲就徹底臭了,以後在京城還怎麼混?
正急躁間,卻見到大門旁的角門慢慢地開啟。
緊接著,三扇正門徐徐開啟。
崔晉原著一身官服,站在崔宅的大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