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在,卻又不在。
他抬起眼,看著床上的荷花,輕輕地笑了,“縱是你怨我,最起碼也得等你醒來,等你病好吧?”
說完這句,他突然笑了,覺得很荒謬。
自己這般殫精竭慮,究竟是為了什麼?
想到這裡,他站起身,“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若是真醒來,看到香兒不要吃驚。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一輪孤月掛在天空。
袁輕舟抬首,目光迷離。
他想起那日,想起那身影。
“我還真是別扭啊!”月色下,他低聲輕喃。
而在屋內,月光照不到的大床上,荷花的手指輕輕地動了一動。
……
陳州的月與汴京的月並沒有什麼不同。
月色籠罩在大槐樹衚衕,灑下一片清輝。
顧老大與顧羅氏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沒有一點睡意。
自從荷花出事後,夫妻倆人就如同老了幾十歲。
白頭發一夜之間生了滿頭。
顧羅氏更是從此以後寡言少語,動不動就對著一個地方發呆。
荷花到底在哪?被什麼人給救了?為什麼一點音訊也傳不來?
女兒模樣長得不差,又識文斷字,還會畫得一手的好畫。這樣的人,若是被人販子給得了——
顧羅氏不敢往深裡想!
這幾個月來,荷花音訊杳無,生死不知。
夫妻倆人撒了無數的錢財,卻總是尋不到。顧成發了願,說要天南海北地尋找荷花,可聯合會的生意不能停。
荷花不在了,就只剩下顧成,他們得替荷花把聯合會的生意守好。
幸好,現在陳家的陳冬平被斷了兩個手指,陳敬之又瘋瘋顛顛的。
陳家的人也不敢再尋聯合會的麻煩。
月光如霜,照在窗臺上。
夫妻倆人齊齊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