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為她請封誥命,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荷花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所以,他一定要參加這次的科舉。
不管是誰阻他,也不行!
看著崔晉原,旁邊的幾個學子輕輕搖頭。
“真是可憐呢!未婚妻被人劫走半路跳了河,父母又不許他科舉……”
“國朝以孝治天下,他外祖母病重,他不去侍疾,說不過去吧?”
“我只聽說過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的水,可未曾聽過要外孫侍疾的。那白家的兒子孫子孫女都死光了?讓姓崔的去侍姓白的疾,這叫孝?我看這叫打崔家的臉!”
“不過是一科不考,又不是科科都不能考。就是去侍一次疾又如何?”
“你看那架式,會讓他參加下科?”
“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世上哪有不希望兒子成龍的?萬一那老太太真是病重呢?”
“老太太病不病重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這次他不參加科舉,只怕他一輩子也找不到未婚妻了。”
“甚麼未婚妻?那小白氏才是他的未婚妻!即是要準備娶小白氏,去侍疾白家的老太太又怎麼了?”
“甚麼亂七八糟的?他與那顧氏可是有婚書有聘書,聽說那婚書可是陳州府知州具的名。又上哪冒出來一個小白氏?”
“啊?不會吧?你可莫要騙我?汴京的都知道,崔郎中把妻舅之女許給了自家的庶長子。”
“哎呀,我知道了。這是崔家逼著崔孟平娶小白氏呢?”
“可是那顧氏怎麼辦?聽說顧氏是當著崔孟平的面跳的河呢。那顧氏被賊人擄走之後不願受賊人羞侮,為保清白跳了河……”
“呀,竟是如此的貞節烈女?”
“可不是嘛,這是崔孟平親口所說……”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所以說嘛,這次崔孟平是非考不可的。一旦得中天下聞名,到時顧氏知道自己的未婚夫一舉得中,定然會來汴京尋他的。”
“如此說來,崔孟平真稱得上有情有義了。”
“可不是嘛……”
……
“你個混帳蠢貨!”崔孝佐看著一臉喜氣洋洋來回事的管家,氣不打一處來,他就知道,白氏養出來的就是一些目光短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崔晉原去白家給白家的老主母侍疾,這話崔晉原能說,他能答應嗎?
他還沒死呢,崔晉原就跑去別人家裡給別人侍疾?蕭姨奶奶還活著呢,崔晉原能去給白家的老主母侍疾嗎?
只怕他一答應,就會成為眾人口中的笑話。
想到這裡,他轉過頭,嚴厲地瞧著白氏,“把這個蠢貨拉下去,給我狠狠地教訓!”
白氏沒想到崔孝佐竟然能因為一句話而生出這麼大的火氣,忙道:“老爺且不忙生氣……”
“我不生氣?”崔孝佐瞪著白氏,“這就是你給我找的能掌管一府的管家?怪不得這些日子我時常被人在後面嘲笑,原來根子在你這裡啊?”
白氏沒想到崔孝佐竟然把矛頭對準她了,又氣又怒,“老爺這是說的哪裡話?妾身又是哪裡做得不對?縱是做的不對,老爺也不該當著下人的面,好歹給妾身留點管家的顏面。”
“你說的也對!此事是我錯了。”崔孝佐到底是文人出身,很快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不該在下人面前指責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