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崔晉原一聲令下,原先還圍著馬車的騎手走出來七八個人,跟著崔晉原就往密林深處追去,剩下的騎手看守馬匹。
“不要走!不要走!”陳冬平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去追崔晉原。
她嚎啕大哭,“敬之成了這個樣子,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麼辦?孟平……孟平……求求你留下來……我害怕!我害怕!”
崔晉原充耳不聞,手裡持著竹杖敲打著旁邊的灌木叢,試圖將什麼人從灌木叢裡逼出來。
他雙目充血,心痛到窒息。
腦子裡一直在反複告誡自己:荷花沒事,荷花一定沒事!
又告訴自己:有事了我也不嫌棄她!我沒資格嫌棄她。
他漫無目的地朝前走,僅憑著腦中那股尋找到荷花的信念支撐著。
大雪落在他的肩頭,覆蓋成一片白色。
七八個騎手呈扇形走在他的前面……
那個一直尋找足跡的騎手蹲下身,仔細地看著地上的蹤跡:“……他們是兩個人,一個腳印小,當是荷花娘子。另一個腳印大,當是個魁梧男子……”他抬手搭了個涼棚,朝著腳印的方向望,“他們是往河邊去的……”
“甲哥!”一個騎手喚他,“衙內有些不對勁。”
甲哥往崔晉原的方向看了一眼,“哎,只要找到荷花娘子就沒事了。繼續找吧!”
那個騎手嗯了一聲。
馬車裡陳敬之的樣子,他們都看到了。
他們很害怕,荷花也落得陳敬之的下場……
如果那樣……
騎手深吸一口氣,繼續持著火把朝前走。
……
荷花只覺得頭痛欲裂。
幾天下來,她只喝了半碗米湯,又在剛才被老何用木棍擊打到後腦。
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乍見到崔晉原時,只有喜悅。
可是這份喜悅在看到陳冬平依偎在崔晉原平身邊後,就消失殆盡了。
荷花覺得,她的心在一瞬間死去了。
她昏昏沉沉地,被老何強拉著在雪地裡拖行。
雪花落在她的臉上,令她的呼吸漸漸冰冷。
“晉原……”她喃喃地念叨著崔晉原的名字。
覺得身體內的生命正在漸漸流逝,就如同雪地上的那行鮮血一樣……
……
崔晉原攥著竹杖,驚恐地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