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輕舟逃過一劫,感激地看著顧老大。
“勞老丈擺席,小侄無以為報。”朝著顧老大深揖了一禮。
顧老大哈哈大笑,雙手將袁輕舟扶起,“快別這麼說,你既然自稱小侄,那就與我們是一家人。自你住在我家中後,大寶二寶的學業也漸漲,我們還沒感激你呢。”
袁輕舟遂不再說感激的話,只是將這份情記在心中。
……
同樣位於大槐樹衚衕的一個姓陸的人家,也正坐在油燈下說話。
“這顧家,還真是好運!”陸家男人的臉被油燈映照著,有些變幻莫測。
“是啊!不僅有個好女婿,自家又倒騰出那麼好的生意,現在家裡借住的袁公子也成了解元。早知道,那宅子的風水恁好,咱家就買住了。”老陸渾家輕輕嘆了口氣。
“那宅子風水好個屁!”老陸瞪了渾家一眼,“先前住的那一家,做生意做到賠死。最後迫不得以才把這宅子賣了,光風水個屁事?明明是人家顧家的家運好。”說到顧家的家運,老陸的目光閃了一閃。
這顧家還真是有幾分邪門呢。
在江邊村時,女兒痴傻,小兒子不孝順。可是等到他們搬到陳州城後,不僅女兒的病好了,又倒騰出來那麼大的家業。
看樣子,真的不能小瞧任何人。說不定人家就在哪一天轉了運,成了人上人呢。
現在家裡借住的人又成了解元,將來穩穩的進士。
以後,要跟顧家打好關繫了。
“可惜了,那袁公子不是本地人,若他是顧家的兒子就好了。”老陸渾家的神色有些悠遠,顯然是生起了把女兒嫁給袁輕舟的心思。
老陸笑了一笑,“甚袁公子,以後要叫袁解元。他就是顧家的兒子,也輪不到咱們……像這種讀書的人,定的人家也必定是大家閨秀,懂琴棋書畫的,哪能娶小老百姓家的?”
“那顧家的女兒,不就是訂了江邊村的崔家?聽說崔公子的名次就在袁解元之後呢!”老陸渾家抬頭,“有人說啦,如果不是袁解元,這崔家大郎定然是陳州城的解元呢……”
“那是顧家的運道好,不過啊,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將來不知有多少麻煩事呢。你沒瞧見這幾個月,顧家就因為這門親事生了多少事?”老陸搖了搖頭,“咱家的孩子啊,還是找一個知冷知熱的,將來不挨餓受凍就行了。這人呢,想的越高,摔的越疼。”
又說起崔晉原的名次,“這事啊,就要看衙門裡的幾位老爺怎麼判了。不過咱陳州的名次被別州的人給搶了,只怕幾位老爺也是面上無光。”
而此時,衙門裡的何通判也正在和錄事參軍討論這件事情。
對於陳州本地的解元被外來戶袁輕舟給搶了的事情,錄事參軍耿耿於懷。
“名次已定啊!”何通判雖是不滿,卻沒說什麼。
現在袁輕舟是解元,崔晉原是第二名,他的兒子何澹然是第三名。
除了崔晉原是本地,袁輕舟與何澹然都不是陳州地界的人。
如果真的這樣算,那他的兒子也是被人嫉妒的。
所以,他並不像錄事參軍那樣煩燥。
煩燥又有什麼用呢?現在名次定了,說什麼都沒用。
只盼著陳州地界的學生們參加明年的春闈之時,能有個好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