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緊張地看著母親,臉上怯怯的。
過了一會,顧羅氏開了口,“你知道,你大哥和你妹子因為咱家的染料方子,差點被人給殺了的事情不?”
顧立遲疑了一下,輕輕地點了下頭。
“那你知道,你妹子在陳州城裡拼死拼活為了聯合會。結果江邊村的謠言傳到城裡,差點害得你妹子開不成聯合會嗎?”
顧立被這句話說得又羞又愧:“阿孃……”他想了想,快速地開口,“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了,以後要是誰敢再說荷花的壞話,我就大耳刮子抽他。荷花是我妹子,我不護她誰護她……”顧立攫緊拳頭,似乎在加重自己的語氣。
顧羅氏靜靜地看著他,“說得比唱得都好聽!你大哥和你妹子被人劫殺時,你在哪?縱是當時不知情,事後都過去一個月了,你有關心過嗎?患難方知人情重,我們顧家受難時,你沒出過頭,這輩子都別再踏進這個家門!”
這幾句話如同重錘,將顧立打得縮成一團,渾身顫抖。
“走吧!這個家容不下不忠不義的人!”顧羅氏轉身就進了家門,再也不出來了。
顧二顧三互視了一眼,也跟著進了家門。
初秋的風陣陣吹起,留下顧立一個人跪在門外。
任他喉嚨哭得沙啞,顧家的大門也沒有再開啟過。
如果不是張可,他能會落到現在這個局面嗎?
是張可造謠荷花,是張可打阿孃——
他什麼都沒有做啊!
“阿爹!阿孃!你們出來看看我啊!我是你們的兒子啊,你們不能這樣狠心。我啥都沒做過啊,我沒罵過荷花,沒伸過手啊……”
可是顧家的大門緊緊地閉著。
連個縫都沒開啟。
左右鄰居聽到顧立的哭聲,不由側目。
“這顧老大可真是心狠!”有人低聲嘟囔。
“可不是咋著,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算算日子,那張可就要生了吧!看這個樣子,顧家是打算讓她在孃家生啊?”
“說起來,這張可也是可憐……”
“……”
所以說,很多人都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別人的家事,在他們眼中只是一筆談資。他們可憐的物件通常以眼前的這個人給他們留下了什麼印象,而並不是這個人做了多少錯事多少善事。
不過江邊村的一切,和顧家人沒有什麼關繫了。
顧老大和兩個弟弟快速地將家裡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豬羊找人處理,實在處理不了就搬上牛車帶到城裡去。
一連辛苦了四五天,終於將家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