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半晌,她忽然一轉身,朝著院中走去。
她雙手提著裙子,踏下臺階,一雙眸子裡隱隱盛著憤怒。
在走到院時,遇到了剛從屋裡看布出來的趙從道。
“佳桐?”趙從道本是滿臉欣喜,在看到宋佳桐的神色時嚇了一跳。
他與宋佳桐自幼就認識,最是瞭解不過。
看似一臉平靜的宋佳桐,其實已經孕育著滿腔的怒火。
是誰將佳桐惹怒?
趙從道想起剛剛才離開的荷花——
若是荷花,哪怕她說得再好聽,他也絕不會為她出一次頭。甚至於,荷花也別想活著離開陳州城。
倒是宋佳桐先反應過來,將滿腹憤怒斂去,朝著趙從道甜甜一笑,“哥哥,我無事。”她怕趙從道誤會荷花,補充道,“我是聽到荷花說起五月裡陳州的災情,心生感慨。”她嘆了口氣,剪水雙眸微斂,“自古天災過後,最苦的就是百姓。若是哥哥有機會幫他們一把,還望哥哥伸手。”
趙從道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貼近她耳邊,低聲問:“可是荷花與你說了甚麼不該說的惹怒你了?你不必替她圓謊,實話告訴我……”
話還未說完,卻被宋佳桐伸手捂住,“真沒有!我確實是為災民難過,哥哥不要怪罪不該怪罪的人。”聲音清亮悅耳,恢複了以前。
“荷花很好,我很喜歡她,就是……”宋佳桐依偎在趙從道懷中,彷彿他是她此生的依靠一般,“我的觀音圖,只怕要被她比下去了。”此時的她,正好面對著房間,可以看到香兒抱著照雪立於門前。
遠遠看去,香兒懷中的照雪是站立著的。身子高高弓起,一雙耳朵向後飛去。
在看到它時,照雪明顯做出一個飛撲的動作。
可是香兒的手緊緊抓著照雪的前肢,令照雪動也不能動。
宋佳桐閉上了眼,唇邊浮起淡淡的笑容。
這笑容,是自嘲,亦是憤怒。
自己該有多傻啊?
她將頭埋到趙從道懷中,沉默不語。
“原來你是因為被荷花比下去了,這才……”趙從道表面一笑,心中卻知道宋佳桐絕對不是為這件事情煩惱。
他看著抱貓立在門內的香兒,唇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到我屋裡去,太子妃給你寫了信。”
趙從道攬著宋佳桐朝著自己房間走去,在經過宋佳桐房間時,有意無意地往門內望了過去。
香兒臉上露出驚喜而殷切的笑容,朝他行了一個端端正正的禮。
趙從道便微笑著回望她一眼。
香兒用手輕輕撓著懷中僵硬的照雪,腦子裡升起一道五彩斑斕的彩虹。
這道彩虹令她渾身顫抖,將她托起飛向遙不可及的遠方。
‘他看我了,他對我笑了。’香兒滿腦子都是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