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為了這幾間作坊,白氏說不得還真得捏著鼻子承認荷花!
“高啊!真是高啊!”蕭平一想透這層關系,差點手舞足蹈。
“那,咱啥時候同意顧二顧三辭工啊?”蕭亮喃喃自語,“我咋就覺得恁不對勁啊,作坊的核心工人辭工了,咱倆還高興的跟啥似的……”
蕭平哈啥大笑起來,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當初大郎招顧二叔顧三叔做核心工人,你還不要招崔蕭兩家的人為核心工人,現在知道大郎目光深遠了吧?”
如果真是招了崔蕭兩家的人,只怕作坊早就歸了白氏所有。
蕭亮嘿嘿笑了起來,“我這腦子,除了會管管賬,別的也就不想了!反正只要跟著大郎走,總是會有肉吃的。”
兄弟倆人一起笑了起來。
……
府學中,崔晉原正與何澹然一同去上早課。
“我阿爹將牢裡的獄卒全部下了牢,可是時到今日也未查到到底是誰下黑手弄死了那個潑皮!”何澹然為幫不到崔晉原而悶悶不樂。自從那個潑皮在牢中莫名其妙死了之後,他就幫著崔晉原調查牢裡的事情。
可是陳州府胥吏們團結的程度令他心驚,他查了這麼多天,竟然是半點風聲也沒查到。
何通判在陳州府這些年,被這些胥吏欺負的慘了。
崔晉原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日子來,你幫我的已經很多了。查不到,並不是他們團結,而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利益。”
“為什麼這樣說?”何澹然有些不解。
“這件案子你仔細理一下,你嫂子先是被人在半路劫殺,這些潑皮被河間郡王送到府衙,結果當天那個遞刀的王小二死了。”崔晉原一邊走,一邊與何澹然疏理案情,“雖然我不善長破案,可是這件案子的疑點就是在那個潑皮身上。一個潑皮,隨身攜帶的有刀,而且還能說動潑皮首領殺人。一個如此重要的人證,居然偏偏在牢裡死了。證明這個潑皮身上有很重要的線索,重要到別人非殺他不可。”
“而胥吏們如此團結,直到今日也沒人說出來這個潑皮是何人所殺,證明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個潑皮該死。而且,他們也不認為監州能夠查出兇手是誰。我想,是不是可以透過王小二的親友方面下手。”
“從親友方面下手是一條好思路,回頭我就通知他們。”何澹然又說起了老何,“老何在皂班裡,也沒有甚知心朋友,不過是酒肉關系。倒是對鄭皂頭,頗為忌憚的樣子。只不過,鄭皂頭一直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異常,一時之間我不知道往哪裡尋找了。”
崔晉原笑著安慰他,“老何到底是受到誰的指使,一兩天也查不出來。你不必著急!現在緊要的,是抓緊時間讀書,七月就要秋試了。”
何澹然點了點頭,“知道,這個萬萬不敢忘。”
陽光透過香樟樹灑落到地面,落在昨夜留下的雨水中。
一片盈盈的光芒閃耀,令他微微眯了眼。
光芒中,似乎有一雙杏眸含笑。
崔晉原有一瞬間的失神,忽然間,他對上了何澹然的眼睛。
何澹然目光明亮,“京中那邊……你要早做打算!”
崔晉原點了點頭,“京中那邊,我已做好應對!只要他們過來接收作坊,就會落入我的圈套。到時,京中就會與陳家徹底對立。”崔孝佐與白氏替崔晉原訂親沒多久,他就已經知道。只是此事,他一直瞞著蕭姨奶奶跟荷花。
“陳家惹了你,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何澹然微笑著搖了下頭,“他們不該算計大嫂,更不該動了劫殺大嫂的心思。”
倆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學堂走去。
地面上,還有暴雨過後的水跡。
少年並排而行,背影在水跡中漸漸拉長。
輕風在倆人身後吹拂,香樟樹有樹葉落下,在空中緩緩飄浮。
落葉落在水中,水面瞬間碎成千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