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平站在府衙大門的臺階下,看著漫天雨絲,只覺得心口憋悶。
旁邊有認識她的人,低聲指指點點。
“這個就是陳家的大娘子,聽說他們陳家看中了顧家的染料方子,就派潑皮去搶,還要殺人。”
“這麼狠?以後誰還敢和陳家做生意?”
“你們這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這陳家早就看中了崔晉原,想召他做女婿。可是崔晉原卻自小就定了顧家的大娘子為妻。你們仔細想想,陳家為什麼不殺別人,偏偏去殺顧家的大娘子?還不是想著顧家大娘子一死,崔晉原就成了陳家的女婿嗎?”
旁邊的人做恍然大悟狀。
“開甚玩笑啊!難道陳家還真以為殺了顧大娘子就能嫁給崔晉原了?你們剛剛沒看到,那崔晉原就在堂下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顧大娘子呢。”
“你還別說,這顧大娘子模樣倒是長得俊俏,看著一點也不像傻子呢。”
陳冬平皺了皺眉,身體顫抖。
小婢香兒扶著她,低聲道:“大娘子,回家吧。”心中很擔憂。
陳冬平緊緊攥著香兒的手,從肺中吐出一口長長的氣。
只覺得一張臉漲得通紅。
顧家在堂上隻字不提崔晉原,也不提她陳冬平。可這堂上堂下有幾個笨蛋?
誰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陳大掌櫃有問題?
要不然,何通判為什麼只憑顧家幾句話就斷了陳大掌櫃指使潑皮搶劫的罪名?
陳冬平閉了閉眼。
天空中,雨絲如幕,接天連地。
陳冬平的心,也如同這雨絲般冰冷。
大堂內,衙役們將無關人員趕走,又清了地面。
何通判從案後走出,先是瞪了一眼何澹然,而後看向顧家人。
“案情已明瞭,爾等自可回去等待結案文書。”對於普通的百姓,何通判還是樂於展現一下自己親民官的氣質。
顧老大大禮揖下,“多謝大老爺明察秋毫。”
何通判呵呵一笑,看向了荷花,“聽聞顧大娘子不僅會配製染料,而且在刺繡一道上也頗有建樹?”
荷花會刺繡,這個是從宋佳桐那裡聽說的。
何通判也曾派人往江邊村去調訪,調訪的人回來之後,都稱荷花以前痴傻,只會畫畫和刺繡。畫的畫如同真景,繡的花如同真花。
“不過是隨便繡著玩罷了。”荷花有些羞澀的垂下頭。
顧老大朝著顧羅氏使了個眼色,顧羅氏急忙將荷花繡的一個帕子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