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盛滿了悲傷和痛苦。
不知為何,趙從道的心,猛地一跳。
他轉過頭,看著身後正啃著糖葫蘆的宋佳桐,“還不快點?”
宋佳桐將最後一個山楂送入口中,慌不疊的應了一聲,“盧老……”因口中含著山楂,她的話有些含糊不清。
趙從道就無可奈何起來,寵溺地替她擦去嘴角的糖渣,“吃沒吃相!”
“我還坐沒坐相呢!”宋佳桐皺起小巧的鼻子,反唇相譏,“阿孃總是這樣罵我!”
趙從道挑挑眉,眼睛裡卻蘊滿笑意,“貧嘴。”
等到走到院中時,眼中的笑意卻消失殆盡,“你們要走?”
……
崔晉原坐在茶棚中,面沉如水。
那個丟了幾次信的信客哆哆嗦嗦地站在崔晉原面前,雙腿一個勁的打顫。
他不敢抬頭,只是望著腳下的土地。
“所以,一封信也沒送出去?”崔晉原強行按捺住胸口的怒火。
信客的頭垂得更低了。
他完了!將客人的信全給弄丟了,以後只怕再也做不成這一行。
可是不做信客,他又能做什麼?
他只希望崔晉原的懲罰能稍微輕一點,不那麼傷筋動骨。
畢竟,他上有老,下有小。
“是誰?”崔晉原低聲咆哮。
信客哆嗦了一下,卻死咬著不說話。
崔晉原是文人,就是再生氣最多也就是打他一頓罷了。
可老何——
老何是能要他命的人。
崔晉原看到信客不敢說話,叫重陽過來,“你領著他去旁邊的樹後呆半盞茶時間,半盞茶後你與他出來,然後當眾給他一錠銀子。”
重陽怔了一下,“不審?”
“不審!”崔晉原冷冷一笑,聲音簡潔卻擲地有聲,“他會自己告訴我。”
如果不是昨天陳冬平突然出現在府學,他還想不透這中間的問題。
他明明叮囑過門子,並給門子使了錢。讓他們一定要放顧家人進來,卻一次也沒見過顧家人。
反倒是陳冬平,一次又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是欺負他老實還是欺負他無權?又或者,欺負他傻?
陳冬平?
崔晉原閉了閉眼!
強行忍住心中想要殺人的沖動,冷冷地看著茶棚外。
幾個茶棚老闆站在遠處,朝著這裡指指點點。
遠處,有個晃晃悠悠的身影一步三搖地朝著茶棚走來。